“咣!”随着一声巨响,绕在脖子上的白绫抖了一下,继而松垮了下来,有风灌进来了,我趁机抽回双手,扯掉白绫大口大口地吞掉久违的新鲜空气。眼泪被勒得流个不停,一大片阳光从门口照了进来,一个高大的影子投到地上,离我那么近,触手可及。“咳咳,咳咳咳。”呼吸的太过用力,我捂着发疼的脖子不住地咳嗽起来。
“滚!”
这是?大王的声音?我咳嗽着看向门口,大王站在阳光里,好像周身发着金灿灿的光,犹如天神降临一般。他一步步向我走来,我的眼睛还没完全适应明亮,泪珠晶莹地挂在睫毛上,我半眯着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也是后来才意识到,他走进来的步伐缓慢且吃力,就像是靠着信念撑着才没有倒下似的。终于,大王的身影替我挡住了照在脸上所有刺眼的阳光,我惊喜地扑在他怀里痛哭失声,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这被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大王的手微微有些发颤,他抚摸着我乱糟糟的头发,轻声地安慰着我:“孤在这里,别怕。”
听到他的声音,我更加激动,也不知道是哭是笑,我咧着嘴眼泪刷刷地往下流。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大王目光柔和,薄暖的双手拂过我的脸颊,碎发被他别在耳后。他又小心地摸了摸我被勒红的脖子,“疼吗?”我点点头又摇摇头,终于笑了出来。
才看见门口的董阳和暮雨,我有些不好意思,“走罢。”我低了头拉着大王的衣袖说。
大王拒绝了董阳的搀扶,我才想起来他昏迷了两日,从阳光下看,大王的脸色比往日苍白不少,他走得很慢,应该是刚刚醒过来罢?
“大王你不要紧罢?这里离湮蓝苑最近,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看着他发白的脸色担忧地问。
“不用,倒是你,额头烫的吓人。”我摸了一下,果然滚烫,才想起是夜里冻着了,难怪有一种如梦幻般不真实的感觉。
我不想让他担心,强打起精神说:“大王来的真是时候,再晚一点可就再也见不到我了。”
“孤来了有一会儿了,一直站在那里。”他回身指着屋子另一边的门。
“这么说,大王全都听到了?”我惊讶起来。
“一部分。”大王心情不好的样子。我不敢再问,是啊,太后说的这些话,他应该很不好接受罢。还好,只是听到了一部分,我又庆幸起来,松了一口气。
今天天气真好,难得冬天有如此暖阳,几只雀在枝头蹦跳嬉闹,欢快地叫着,一会儿便扑棱着翅膀飞远了,我感受到了自由,嘴角微微向上,勾勒起了好看的弧度。可惜这弧度只维持了一瞬便被惊慌淹没,伴随一声惊呼,没有预兆,可又似早有预兆,我看见走在前面的大王缓缓地倒在了阳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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