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今不过自身难保,骗这些人,或者给他们一个渺茫的希望,都毫无意义。
她不过习惯使然,要去套一套话,哪知却叫人误以为,有人一腔孤勇,可拯救他们,能拯救他们。
她有自知之明,做不成逆天改地的大事,也无救人救世之心力,早已久经世事,便再无少年意气,热血豪情。
一时气氛尴尬。
燕琳推门走了进来,笑的甜腻:“宇文姐姐,昨夜休息得可好?”
宇文宣松了一口气:“进来坐吧。”
富商家中莺莺燕燕不知凡几,燕琳长于后宅,生就一双青白眼。她走进来四处乱瞄,眼神像带了钩子,一眼瞧见圆脸少年手里拿的工艺精美的鎏金木盒,顿时冷笑一声:“小五,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圆脸少年顿时缩了缩脖子,声如蚊蚋:“是贵人赏我的。”
燕琳一把夺过来,打开漆盒,里边装了多半盒晶莹剔透的糖果,燕琳只认识其中几样,大部分都是她未曾见过的,十分稀罕。
燕琳啐了一口,伸手就要拧他耳朵:“眼皮子浅的东西,谁叫你随便跟客人伸手了?不清不楚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下作货色,果真上不得台面!”
听她说的不像样,春迟拉开她的手:“一盒糖果,给他拿去玩就是了,姑娘何必动气?”
燕琳翻了翻白眼:“我们小门小户,自然不认得这些。这盒子,在我看来,就是顶贵重的东西了。真是对不住,山上清苦,宇文姐姐身娇肉贵,让你们住在这,可真委屈你们了。”
宇文宣笑笑:“言重了。这次上山,本是有要事与大当家相商,就算委屈这两日,也无妨。”
燕琳心里不舒服,本想刺上一刺,谁知宇文宣根本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说破。她心里憋闷,索性闭口不言。
宇文宣似乎毫无芥蒂,继续同她说话:“大当家可有要事在身?”
燕琳顿时得意起来:“大哥今日要开坛祭祖呢,毕竟是我燕家家事。宇文姐姐怎么说也是外人,不方便打扰你。”
含秋早忍不住:“咦?既是家中大事,为何燕姑娘不去?”
燕琳脸白了白:“我怎么没去。要在山上待上一整天呢,山顶风大,大哥心疼我,叫我提前回来了。”
”“哦——”含秋故意拖长声音,“原来是这样啊。”
燕琳气急败坏:“你这是什么意思?”
含秋一脸无辜:“啊,怎么了?看见燕姑娘兄妹情深,我这是太感动了呀。”
“你……”燕琳又想起了那句“女人不得入内”,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燕琅对她事事依顺,却在大事上从不让她插手,她一时搞不清宇文宣的身份,倒也不敢贸然吵起来,只忿忿地瞪着宇文宣:“宇文姐姐好大的架子!既这样看不起我兄妹,又何必自轻自贱,连自己的闺誉都不顾,跑来这种地方找我大哥?”
说着,哽咽几声,捂着脸跑了出去。
含秋吐了吐舌头:“她会不会去告状啊。”
宇文宣不知在想什么,回看她一眼:“也许过不了半日,整个山上都知道大当家的妹妹哭着从我这里跑了出去。”
含秋苦着脸:“啊,我们要不要先下手为强,来个恶人先告状?”
宇文宣忍笑:“是不是还要反咬一口,倒打一耙?”
“对对对!”含秋连忙应声,拳头握的紧紧的,“总之不能让她得逞!”
“燕琳不过是个小角色,对她,宜静不宜动。等着看吧。”宇文宣低声说道,如今最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