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远远地看见燕琅走进宇文宣的院子,半天没有响动,又看他脚步轻快地离开,背影飞快地消失在她的视线。
可她却迟迟没有等来宇文宣前来赔礼道歉的身影。
直到夜深,对面院子的门,都不曾打开过一丝缝隙。
燕琳躺在床上,辗转反复,第二天天一亮,她便顶着眼下的乌青敲开了宇文宣的院门。
来开门的是含秋,她揉着眼睛,竭力忍住不打呵欠:“燕姑娘这么早就来了?”
燕琳认出这是昨日将她挤兑得下不来台的婢女,嘴角沉了沉:“这地方哪个不能来,偏我来不得?”
含秋愣了愣:“一大早就这么大火气,容易伤肝,脾胃失和,会变丑的。”
含秋本是下意识脱口而出,看在燕琳眼里,却是明晃晃的嘲讽,她索性不再端着,一把推开含秋走了进去。
刚踏进小院,袅袅一缕香气便直钻鼻孔。
走在她身后的绿儿深吸一口气,忍不住脱口而出:“好香啊。”说完马上自知失言,连忙捂了嘴低下头。
燕琳扭头瞪了一眼呆头呆脑蠢笨不堪的绿儿,又瞥一眼含秋,总有万般不屑却也不得不承认,比那富商家千金也不差什么,心中一股无名火更加旺盛,烧得她痛苦难抑。
她走进正屋,重重坐在主位上,“哼”了一声:“茶都不上,宇文姐姐身份高贵,家中教养想必也是一等一的,不会连待客之礼都不懂吧?”
春迟只微微一笑:“燕姑娘说的是,却是我们失礼了。我家娘子平素交往的都是公卿千金,却是头一回同燕姑娘这般出身的来往,若是做得不妥当,燕姑娘只管担待便是。”
“你!”燕琳本想先发制人,却不想被戳中了心病,她气得双手直抖,指着春迟骂道:“一个贱婢,也敢对我出言不逊!”
这时,宇文宣慢悠悠从内室走了出来,带出一片引人迷醉的香氛:“燕姑娘一大早赶来,可是特地过来吵架的?”
看见宇文宣,燕琳瞬间变脸:“宇文姐姐,我将你当姐妹,你却如此待我?一个奴婢,竟然欺辱到我的脸上来了,我……”
看她捂脸小声啜泣,宇文宣难得露出戏谑的表情,这般拙劣伎俩,却每每能得偿所愿,也不知那些男人,到底是看不透,还是不愿去看透。
果然,男人,还是聪明些好,她才不怕被看透,就怕有人眼盲心瞎,还认为自己能掌控一切,最终连性命也丢了,害人害己。
燕琳干哭了半晌,无人去劝,只得自己讪讪止住眼泪,她抬眼一瞧,宇文宣坐在对面托腮看她,竟像是在看什么有趣的玩物一般。
“宇文姐姐,我……”
“你哭起来的样子,像只乞食的母猴子。”
两人同时出声,燕琳一怔,她不是要嫁给大哥吗,怎么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这样粗鄙无礼,就不怕大哥知道吗?”
“我待你谦恭有礼,他知道的就少了么?真奇怪,昨天明明已经撕破脸皮,你也告过状,我也同你划清界限,井水不犯河水。我倒是看不明白,今日为何要再上演一遍一模一样的戏码。难道,燕姑娘在旧主身边服侍的时候,还学过那戏台上的功夫?”
宇文宣表情平淡,并无任何嘲讽讥笑,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路边有条狗摔了一跤。
燕琳激动地声音直打颤:“果然,什么高门闺秀,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你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进我燕家的门,休想!”
“你看,你看,这些,真以为我大哥多看重你呢!送上门的下贱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