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太太不由得失笑,叹着气摇了摇头:“那也不妥,宜君一个年轻未出阁的女孩儿,有些事不是她能料理的。”
“母亲说得是,媳妇也顾虑着那些事呢。”卓氏低声道,“因此他们家还是要有大人出来掌控大局才好。敬哥儿已经分了家,不好总叫他媳妇代管;敞哥儿媳妇就罢了,别说她娘家是那样的,只看她的性子,还有他们院里的情形,就知道她是个没成算的;再来是攸哥儿的媳妇,还没娶进来,远水救不了近火,即便明日就娶进一位极能干的千金,要真正接手全甫的家务,没个一年半载也是不成的。婶娘年纪大了,到底还是要嫂子出来主持大局。”
二老太太笑了:“你这话倒有些道理,不像是在哄她了。”
“本就不是在哄她。”卓氏笑道:“嫂子虽犯了错,又有些糊涂,但好歹管了二十年家务,总比女孩们儿强得多。大哥心里生气,又能气多久?这都大半年了!兴许他不敢将家务全都交到嫂子手里,但让她在旁协管,还是不成问题的。如今她是被关在院里不能出门,可是要相看攸哥儿的媳妇,她就必须出去。大哥是知道轻重的,嫂子重新出来,估计也就是最近这几天的事了。今天我就收到好几家给侯府送的帖子呢,都是请女客的。”
春瑛在旁听得直想撇嘴,侯府太太安氏那样的人,居然只叫她郁闷了大半年,这么快就要放出来了!真是老天没眼!
二老太太听了儿媳的话,摇头叹道:“出门应酬与管家务是两回事,一旦叫你那嫂子重新得了意,只怕西府里有要起风波了。”
“媳妇儿今天也劝了她许久,万不可因为重新管了家,便拿家里人出气,毕竟还有大哥看着呢。媳妇儿看嫂子似乎也有些明白了,再三保证不会犯糊涂呢。”卓氏看了婆婆一眼,轻声道:“说起来倒有一件奇事,母亲可记得……嫂子向来对范家十分忌讳,等范家闺女也很冷淡?今儿媳妇在她屋里坐了一个多时辰,她倒夸了范家闺女十几回,又是容貌秀丽,又是性情讨喜,又是贤淑知礼,又是大家气派,再加上出身显赫……倒把媳妇儿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原来前些时候,花姨娘跟嫂子跟前的芍药和丁香吵起来了,嘴里不乾不净地喷了些话,丁香一气之下便推了人一把。宜君处置时偏着她姨娘,要打两个丫头的板子,范家闺女碰巧在跟前,劝了她一番话,她才仅仅教训了绍要海棠几句,便把她们放了。为了这么一件事,嫂子就喜欢上范家闺女了,时常叫了人去陪她说话喝茶,难为范家闺女耐得住性子。”
二老太太只觉得好笑:“范家那丫头,性子是讨喜,但要说到贤淑知礼、大家气派,却还是缺了几分火候。”说罢板起脸,对卓氏道:“别人的事,咱们家不需要知道,我只问你,可是打算丢下那府的事务了!若真这么想了,还当将近来这桩流言案给处置了才好。宜君那丫头少不经事,又是庶出压不住场,你嫂子暂时还管不了事,你便乾乾净净地料理了,少得连累了咱们同属李氏一族的其他女孩儿。”
卓氏有些迟疑:“媳妇儿……正打算把事情都交出去吧,媳妇儿不是他们家的人,总不好越过主人擅自处置侯府仆役。”
二老太太瞪眼了:“糊涂!事急从权!明知道他家没个做主的人,男人们的心思又不在内务上,你不管,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