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在那里胡思乱想,另一边,圣旨已经宣读完了,那使者笑眯眯地对着满头大汗的二老太太道:“老夫人,李大人不在,您就是一家之主,您请接旨吧”
二老太太只觉得眼前发黑,勉强磕了个头:“老身代子接旨,谢万岁。”然后接过了那卷黄绸,在儿媳的搀扶下摇晃着站起身,便觉得手中的圣旨象铁砣一样重。
卓氏盯着那圣旨,眼圈立刻就红了。四小姐雅君年纪虽小,却已知道好歹,死死咬着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四少爷李敦则愣愣地望着圣旨,有些不自在,但又带了些讨好的神色,朝那使者行礼道:“公公,家父在外为官,向来是战战兢、规规矩矩的,从不敢有负圣恩,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谣言实在叫我等……伤心难过……”
那公公笑道:“咱家也说不明白,既然圣上下了旨,小公子只管安心等待结果便是。放心,圣上绝不会冤枉了好人,只要查出来李大人是清白的,自然就无事了。”
李敦是松了口气,但卓氏却脸色白了白,显然也想到其中问题所在了,忙望向婆婆,二老太太却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她慌忙扶住。春瑛在后面随仆从们一同起身,看着不好,也跑上来帮忙。
那公公眼眉一挑:“老夫人可是身有不适难道是咱家说错了什么话7”
这话可不好接,一个不小心,就成了心虚的表现。卓氏赔羞笑,正在想理由,春瑛生怕东府真被安上贪腐的罪名,连累自己,眼珠子一转,便小声对二老太太说:“老太太可是腿麻了待会儿奴婢给您揉揉吧7”卓氏眼睛一亮,忙道:“正是呢,您老人家近日正血气不顺,想来是方才跪得久了,忽然起身,才会觉得腿麻。”
二老太太缓缓点头,又向那公公赔罪:“让您见笑了,老身年纪大,不中用了,才跪了这么—小会儿,就已经吃不消了。”
那公公笑道:“老夫人身体康健,是有大福气的人,一点点小毛病,也没什么要紧。”眼睛却往春瑛瞄来。
春瑛察觉到异状,不由得打了个冷战,暗悔自己又出了风头,却留意到那位公公的视线在她腕间停留了好几秒,似乎对她戴的那只镯子很有兴趣。那是胡飞临行前送她的镯子,交待了不让她离身的,她除了洗脸洗澡睡觉时会暂时脱下来拿帕子包好塞在枕头底下外,基本都会戴在手胧上。这只镯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为什么这个会盯着它看?
没等春瑛想明白,那公公已经收回了视线,因颁完了圣旨,便打算回宫覆命去了。随他同来的那个官,则干巴巴地提出要查账册和库房,结果那公公走出两步又回头笑道:“大晚上的,难为张大人跑这一趟,只是大人瞧这是什么人家,那账册库房岂是一晚上就能查完的7熬坏身子倒不好了,不如叫人封了库和账房,明儿一早再来”
那官本来不高兴要加夜班,闻言大喜,忙谢过他,便命士兵们去封账房与库房。
二老太太稍稍缓过气来,见家里人脸上都带了惊惶,只得撑住了,对那张大人道:“公公与张大人连夜颁旨,着实辛苦了,只是老身请大人明鉴,小儿为官,从来不敢有违国法,还望大人尽早查明真相,还小一个清白。”
张大人仍旧乾巴巴地开口回答:“下官自当不辱君命,只要李大人是清白的,就没人能冤枉得了他。”
二老太太叹了口气,叫过李敦:“公公要回宫覆命,你去送一送。”又向那公公赔罪:“老身年迈,还请公公别见怪。”
“好说好说,老夫人不必客气。”那公公似乎笑得更亲切了些,甚至还拍了拍李敦的房膀,“小公子年纪轻轻,就一表人才,气宇不凡,出口成章,端得好学问,好气派。咱家瞧着,倒比李大人年轻时要稳重些,果真是‘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