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氏听得连连点头:“可惜她只能留两三年功夫,若是能多侍候几年就好了。”
二老太太笑着摇摇头:“人家已有了好姻缘,你拦着人家做什么况且,她一家人若都在府里当差还好,偏又有个姐姐嫁到外头殷实人家,她父母自然盼着小女儿也有这样的福气,她本人见了姐姐的情形,心里只怕也是有想法的。若我留她下来,赏了恩典,她也未必领情。何苦闹得大家都不痛快等她要出嫁时,大大方方地放人,再赏一副嫁妆,她心里感恩,日后自然与咱们亲近。别人看在眼里,心中艳羡。日后也肯用心服侍了。”
卓氏低头听教,笑道:“还是母亲看得明白,媳妇儿只知道能干的人都该留在身边,却忘了别人心里也有想法了。”
二老太太微笑:“你已经得很好了,其实如今这样也不错,春瑛进府时,就说了是来调教小丫头的,我看她教的人都挺好,老老实实的,也不呆板,做活虽然生疏些,却比别的生手要妥帖。春瑛在这上头倒有耐心,那些小丫头也都服她,等近日的烦心事过去,便多挑几个新人进来,或是买些小丫头,都交给她调理。等她走了,屋里也不少人使唤。”
卓氏应了,又陪着说了一会儿话,便告退了。没两日,东府终于盼来了期待已久的圣旨。
东府合家松了一口气。
这回的圣旨不但明确了东府男主人李彦的清白,还夸奖了他在北方戍边、安定民心的功绩,赏赐了许多财物,其中有一根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的马鞭,金丝缠绕成的鞭身,翠玉做的柄,上头还嵌着五颜六色的珠宝。来颁旨的丘内监把东西用托盘盛好,小心翼翼地交到二老太太手上,还添了一句:“这东西金贵得紧,老夫人当心些,别碰坏了。”
二老太太呼吸一紧,郑重接下托盘,交到儿媳手上,然后客客气气地跟丘内监说话。丘内监跟他们家已经打过几回交道,也和气许多,笑着说了一会儿闲话,恭维了远在北方的男主人几句,方才告辞。
卓氏指挥着管家摆放供桌,将金鞭与圣旨小心放上去供奉。二老太太盯着那金鞭,神色晦暗不明。春瑛正在疑虑方才那丘内监又扫了自己几眼,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见二老太太脸色不太好看,便问:“老太太可是累了?先回院休息吧?”
卓氏在旁听见,忙走了过来:“母亲累了么?都是媳妇儿的不是,只顾着接旨,却忘了母亲身体不堪劳累。”
二老太太笑笑,摆了摆手:“我没事,只是想着皇上的旨意……”顿了顿,“你把事情安排好,便来见我,我有话要说。”卓氏不解,只得先应下,二老太太便扶着春瑛回去了。
回到松颐院里,二老太太还是板着脸。春瑛想了又想,疑心是方才的圣旨有什么地方让老人家不高兴了,想要试探地问一句,却又觉得那圣旨听起来没有毛病,如果暗示了些什么,那也是跟朝政有关的秘事了,她何必多管闲事?便只送上二老太太平素爱吃的茶果,然后静静退下。
不一会儿,卓氏过来了,二老太太摒退众人,压低声音对儿媳道,“咱们家祖上虽是军功出身,却是读书人家,你老爷做的又是文官,即便在北边多年,跟军事沾上了关系,他做的仍是文职,不过是农事、税赋、刑的名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