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刀剪针线,二老爷二太太忙着四处拜年,有时还会带上儿女,二老太太不耐烦出门,闷在家里没事可做,便请了族中妯娌或晚辈媳妇来说说话,有时也会叫上一众丫头陪着解闷。那位早已升级做了姨娘的喜鹊就成了松颐院的常客,二老太太一时兴起,又命人把出嫁的几个旧时大丫头也召了回来,一屋子人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春瑛只陪了一次,便没再参加这种联欢会了。她们都是彼此相熟多年的,连松颐院里的二三等小丫头了婆子们,也有不少是跟着去过南边,或是上次回京时相处过几个月,说起从前的经历,那是一溜一溜儿的。春瑛插不进嘴去,倒觉得没意思,自己仿佛成了外人。况且这一屋子里,多的是温柔细心的前任大丫头们,一个个上赶着殷勤侍候二老太太,哪里用得着她在跟前端茶倒水?她便索性穿了大衣裳,往府里四处逛去,看望当值的婆子媳妇,巡查各处灯油火蜡,等到二太太回家请安时,还能提醒几句,反倒让两位太boss以及小boss四小姐觉得她细心周到。
过了初十,二门上传了家信过来。春瑛揣着回了屋,就着雪光细看。信上说,父母已经被陆姐夫接到家中,暂时安置在后罩房里,一家人新年里聚在一处,别提有多高兴了,只是担心她在东府里过得好不好。父母已经在年下往府里磕了头,只是主人家事忙,徐总管很快就让他们走了,因此没找到机会见她。等到开春后官府开衙办差,回来拿文书的时节,再想办法见她一面,有好些话要说呢。陆姐夫已经说好,等文书一下来,户籍办好了,就马上办过户的事。新宅子就在姐夫家附近,是个两进的小院子,已经去看过了,过了正月就开始修整,打家具。特地给她贸了一间西厢房,大小跟从前大院里住的那间屋子差不多,单给她一个人住,问她要打什么样的家具……
这封信洋洋洒洒写了十多张纸,上头的字迹有鸡蛋般大小,正是弟弟小虎的手笔,虽然歪歪扭扭的,却难得把字都写清楚了,总共只有四个错别字,语句也还算通顺。春瑛看得一边笑,一连鼻头发酸,心里却隐隐生出一股雀跃,恨不得立刻去将来的新家看看。那可是真真正正属于他们家的房子,不是主人家分配的,也不是挂着别人名头的。努力了这么多年,他们总算抓住了一点实质的东西了。
信是辗转传进来的,也不能担保没有人会拆来偷看,因此信里没提到一些比较秘密的事,比如那些房产的处理,以及将来的生计等等。春瑛只等年后官府开衙,管家把父母的文书办好后,能见他们一面,到时候再把话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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