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一边摇头,一边叹息“二少奶奶是糊涂了,侯爷一定没让她闹下去吧?”
“当然没有!”路二叔双眼睁得老大,仿佛在说春瑛问的是傻话,“谁窝藏罪人了?周先生怎么会是罪人?!相反,二少爷只嚷句要把二少奶奶休掉,她就再不敢说话了,只知道哭,还说只要不休她,她就不把这件事告诉别人。想也知道,她若是被休回家,就只能跟着倒霉了。不过老太太和太太都觉得,这个媳妇还是早些休掉的好,梁太师犯的可是谋逆大罪,万一要株九族,岂不是连累了侯府?听说侯爷今儿去了靖王府,想来是去探口风的,虽说是御赐的姻缘,但此等罪家之女,休了也是常理吧?”
春瑛叹了口气,这位二少奶奶,一直不是聪明人,如果她是个好媳妇,侯府说不定还不会做绝了,可她娘家都失了势,正是人人喊打的时候她怎么还要闹呢?这不是把自己逼得越发往绝路上去了吗?就算是威胁,也应该找个真正有份量的把柄啊!
她又问“这几天侯府就是被二少奶奶闹得不安宁?她就有这么大本事?我有些不信,换了我是当家的太太奶奶们,早就把她关在屋子里,省得她再出来闹了。”
“谁说不是呢?”路二叔笑道,“侯府的乱子可不止这一处。我方才说了,周先生接了表弟表妹进京,听说他那表妹是个美人,我是没见过,可她搬来的那天,下马车时,后街有好些人都瞧见了,都说是绝色。
二少爷老毛病又犯了,总是找借口来拜访,又叫二少奶奶知道了,在屋里大声嚷嚷,闹得整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呢。三少奶奶去劝,她还在那里吵嚷,说三少爷跟周先生一向亲近,说不定就娶了人家的表妹做二房。”说到这里。路二叔忍不住笑着摇摇头,“亏她说得出来!也亏三少奶奶好脾气,居然还说这是好事,日后两家更亲近了,亲自去向老太太提,结果被老太太驳了回来,又骂了二少奶奶一顿,还埋怨侯爷,不该把人随便领回家。谁知太太却说姑娘是好姑娘,娶进门也无不可,一屋子太太奶奶们在斗法呢,我们奶奶都吓得不敢回来了。那对兄妹更是好不尴尬,都劝周先生尽早搬出去呢。周先生还能怎么办?只好托了学生的父母找房子。因那家人知道我对这些事最熟,便托到我跟前。我找了几个地方,正打听租金,过几天得了信就告诉他们。”
果然乱得很,春瑛忙道“还请二叔多多费心,给他们找个干净又便宜的地方吧。”想了想,“周少爷不是看重享受的,只要房屋坚固完好,地方干净,足够他们几个人住就行了。最好是高这里不远,周少爷只怕是要常来侯府的,我觉得……像二叔你这的小院子那般大小就很不错,狗尾巴胡同一带,还有再往南边走的小豆腐巷,几年前就有这样的小院子出租,只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
二叔笑道“我也是往那边去找的,附近通共也就这几个地方可以赁到不错的宅子,都是惯了赁给上候官或述职的官儿的,一应家具都齐全,价钱虽贵些,却比别处省事。买下来也很方便。”
马车已经拐进了后街,正朝街尾方向前进,春瑛有些奇怪,“二叔,你还有事要办么?”
“小伍计了假,家去几天了还没回来,大少爷还要等着使唤他呢,我顺路过来瞧瞧他是怎么了。这里是后街,你喜欢就下来走走,都是自己人,不怕的,若是烦了,就在车止等着,我很快回来。”
“哎。”春瑛应了,看着二叔跳下车,把马缰绳往路边的树干上系好,为以防万一,还搬了块石头来挡住马车的后轮,方才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