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瑛忍笑应了,走过去抢下二叔手中的酒坛,道“今儿就算了吧,爹,二叔,你们说是为了庆祝我回家才买的酒,怎的我连半杯都没轮上?过一会儿醉得厉害了,还要我去煮解酒汤呢!”
路有贵打了个饱嗝,咧嘴笑了“女孩儿家喝什么酒?今儿难得高兴,一时放纵些,也不要紧的。”路二叔倒有几分讪讪的,他一向疼爱春瑛,便赔了不是“是叔疏忽了,明儿我给你弄好东西来,算是赔礼。”
春瑛只是一笑置之,老煮了热茶过来。看碟着他们俩酽酽地各喝了一碗下去,神智也清醒些了,方才放下心来。
虽酒意解了些许,但困意却越发深了。路有贵不停地打着哈欠,路二叔也开始耷拉下眼皮子。路妈妈忙道“秋姐儿快扶你爹回房,春儿,你去扶你二叔。后罩房里有一间是给客人住的,你扶了他过去睡吧。”接着又抱怨两句,“这下又少了两个人手!”
春瑛与秋玉对了一眼,都忍下面上的笑意,一个搀住路有贵,一个扶着路崇峻,便要往外挪。
就在这时,门忽然敲响了,路妈妈走到门边嚷了句:“是谁呀?!”门外便传来回答:“大姐,是我,全贵呀!”
路妈妈一听,便立刻走过去开门,春瑛却迷迷糊糊觉得这名字挺熟,忽然间想起,那不是很久没联系过的舅舅金全贵吗?
说起这位舅舅,似乎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当初春瑛刚穿越过来时,路家还是个普普通通的家生子家庭。路有贵还在门房上当差,路妈妈因为怀孕生下小虎,丢了原本的减速,只能每日在家给人做针线贴补家用。当时因为春瑛病倒,她没功夫带孩子,只得将儿子送回娘家暂停,接回来后却发现儿子受了弟媳妇的薄待,从此跟对方闹了矛盾。后来路有贵当上了绸缎铺的掌柜,家里富裕起来了,又搬了新屋子,路妈妈才跟娘家和好了。春瑛记得,那时候有幸得到母亲经常性补贴的人,一个是老邻居马婶,另一个便是舅舅舅妈。不过路家被贬到庄上后,他们夫妻便再也没出现过了。
春瑛对这两长辈,是漠不关心的。她自穿过来,就没怎么跟他们相处过,又讨厌他们的言行,甚至连外婆,她也是淡淡的,一直记着母亲私下抱怨过的话:“娘怎么就不吭声?!难道小虎不是她的骨肉?!
”她策划全家人脱籍出府,从来没把母亲的娘家算进来过。
现在自家才摆脱了制锢,过上了自由舒心的日子,他们便又找上门来了,难道是又缺钱了?!
春瑛看着母亲迎舅舅进屋,与姐姐秋玉对视一眼。秋玉的脸上略带了几分不耐烦,回头对早已停下筷子站起身的叶嫂和笑儿道:“把席面收一下,你们回厨房吃去吧。”两人便忙碌开了。
金全贵一进门,就盯着桌上的饭菜看,搓着手笑道:“午饭真丰盛呀,怎么大白天就喝上了?姐夫怎么也不叫我一声儿?”路妈妈白了他一眼:“咱们家今儿有件高兴的事,自然要贺一贺的。你还要当差呢,没事叫你做什么。坐吧,春瑛去倒茶。娘的病情怎么样了?上回给了你银子,请过大夫了吗?大夫怎么说?”
金全贵盯着叶嫂收起来的小半碟鸭子,吞了吞口水,有些心不在焉地回答:“大夫还是说要静养,叫我们多给她老人家补补身子呢,还说是因为年轻时太过操劳,才落得一身的病。大姐,咱家又没钱抓药了,你看。。…”
路妈妈沉默着没吭声,路有贵打着嗝插嘴道:“上回不是才给了你十两银子?才几天功夫,就没钱了,都抓的是什么药!你拿了方子来给我瞧,免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