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过了小半个时辰,墨涵才回来报说:”问清楚了,昨晚是歇在知州府里,只是今儿一早,应天府的人就过来了,打算接温郡王和使团的人前往休整。如今也不知道出发了没有,更不知道使团的人是不是全部都要去南京。“他也有几分焦急,几年没见旧主人了,也不知道胡飞此行是否安好。
春瑛一咬牙:”先去知州衙门瞧瞧,若是人真的走了,再去南京打听!“
路有贵一挥手:”走!“
一行五人又重新掉转方向,往知州衡冂去了。结果离着1有整整一条街的路程,他们便已看到衙门口处人头涌涌,熙熙攘攘地吵个不停。
待伙计去打听了,春瑛等人才知道原来出使的使团成员里,大部分都是江南本地人,其中太仓、嘉兴、苏杭等地的就占了七八十个,连随团的士兵护卫都有大半是尚京驻军里挑出来的,因此一听说使团回归,那些家眷、亲朋便都赶过来打听消息了。使团成员听说是家人来找,也都赶出来相见。
一别经年,又是经历了生死大险的,这一见,便都激动起来,哭的哭,笑的笑,闹成一团。又因为知州衙门太小,本地官员生怕人群打搅了温郡王的清静,只肯让众人在衙门前的空地上说话,因此才会把一条街给挤满了。
人实在太多了,离得远些还好,一靠近,就连路都几乎走不了。春瑛见在场的人里,有许多妇孺,便也顾不得许多,径自走下车来,遥望一眼人群,深吸一口气,就要往州衙门口挤,却被父亲拉了回来:”急什么?!旁边有茶楼,咱们进去等消息。墨涵去打听!“墨涵应了声,拉上雇工一起去了,春瑛只等跟着父亲带着伙计上了茶楼。
茶楼的大堂同样挤满了人,路有贵多花了点银子,才要来一间二楼的雅间,进去坐下,把小二赶走了,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拿起来想喝一口,又忍不住放下,起身往窗边靠过去。
春瑛就倚在窗边,紧紧盯着州衙大门,生怕错过了每一个从里头出来的人。路有贵道:”闺女,过来吃口茶,一有消息,墨:a,就会耒报的。他人在这里,还怕他跑了不成7“
春瑛只是叮着衙门口看,忽然,她瞥见墨:a,从台阶下冲上大门前,大哭出声,不由得浑身一震,睁大了双眼,名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前将墨涵扶住,两人对着拭泪。那人身上穿的,分明就是她亲手做的衣裳
她的心跳顿时加快了,眼前却一片模糊,忙伸手去擦了一把,想要把人看得清楚些,一眨眼的功夫,他已抬头向这边看过来。那张瘦硕却精神的脸,分明就是每晚都在她梦里出现的那个人。她想要看得更清楚些,却不知为何,眼前总是模糊不清地,伸手一抹,已是泪痕满面。
”出来了?!哎呀!总算见到了!“路有贵看到胡飞,也高兴地拍一下大腿,向他大力抬手。胡飞点点头,表示明白,又将视线转回春瑛脸上,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眼中隐隐有泪意。
春瑛看着他与墨涵,挤开人群往茶楼走过来,一直看到他消失在楼下,方才转过身,走回桌边,却只觉得腿上发软,忙撑住桌沿,连连坐下,身上仿佛没了力气般,但心里却是悦不出的激动。
咚咚咚,脚步声顺着楼梯传上来,每听一声,她的心就跳快一拍,但一看到胡飞出现在门边,她却仿佛听不到自己的,跳般,只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