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其他人炸开了锅。忠犬一般的审食其为解吕后之忧四处奔走游说,百般查探代王如意的中毒原委。戚嬛使劲浑身解数夜夜笙歌,巴不得将刘邦夜夜日日都绑在自己的床榻之上吴侬软语,好让刘邦给自己谋一个好前程。刘邦重提易储,一心想要立如意为太子,满朝文武的反对之声都被他臭骂一通喝退下去。
让人没想到的是太子刘盈,并没有因为幕后禁足,父皇一心要废掉他而萎靡颓废,不但日日勤学政事参与朝政,闲暇之余亲自拜访丞相萧何、太傅叔孙通,讨教治国良策。还命人修书留侯张良,询问淮南水患、蝗灾的救济赈灾之法。一众大臣对此颇为盛赞。
“皇后娘娘,天气湿热,喝些红糖姜水祛祛湿吧!”
芊羽照常照顾沐夕的饮食起居,丝毫没有怠慢,时不时还会劝慰沐夕。
沐夕抬眼冲脸色有些忧虑的芊羽笑笑,“如今能这般体贴本宫的,大约也只有你了。”
“娘娘这是哪里的话?”芊羽一面给沐夕净手,一面轻柔笑着,“芊羽自小入宫,娘娘待奴婢恩重如山。芊羽自当知恩图报,况娘娘今日今时之地位,岂是宵小之辈撼动得了的?”
“你倒是乐观,这宫中最是波诡云谲潮起潮落,宠幸冷落不过是皇上一念之间,本宫尚且不知该明日会如何,你又何以对本宫这般有信心?”
“那又如何?芊羽生是皇后娘娘的奴婢,死亦追随娘娘。”芊羽说的真诚,“乌鸦尚能反哺,芊羽又怎会见风使舵呢?”
沐夕端起姜糖水热热的喝了一口,有如此衷心的奴婢也算是吕后的服气。
“启禀皇后娘娘,辟阳侯求见!”
“本宫身体不适,不见来客!”沐夕的声调淡淡的,但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正在为沐夕捏肩的芊羽愣了楞,偷偷瞄了一下沐夕的神色平静如水,没有丝毫异样。心下却微微动了一下,皇后娘娘心中还是难过的吧!如今连辟阳侯也不能为皇后娘娘解忧了。
“芊羽,本宫在此看几页书,不必伺候,你且退下吧!”
到了藏书阁,沐夕遣退了芊羽,一个人在一排排古色古香的书架之间穿梭。午后的阳光从镂空雕龙纹凤的窗棂洒下,于墨色生香中晕染出暖黄色的光晕。
一排排的古书典籍布帛竹简整整齐齐码着,间隙的空墙玄关处悬挂着一幅幅传世画作。山水名胜、田园雅趣无一不是旷世之作。沐夕在一副墨色较新的画作之前停下,目光定在画作上久久不能离开。那是一副虞姬的肖像,折纤腰于微步,展皓腕于轻纱,尤其三千乌发之上那支夔首骨笄摄人心魄。
夔首骨笄还有那日的恍惚画面,再次出现在任务中。为什么会这样?沐夕极力想要探明这一系列巧合之中的必然,难道这夔首骨笄跟她有什么无法回避的渊源吗?一个厚厚的屏障横在沐夕和答案之间,拼命地想要拨云见日,不想一次次努力换回的却只有不见天日的失望。
一阵阵剧烈的头痛袭来,沐夕伸手用力摁住自己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去面对那种几欲触摸到答案的痛不欲生的代价。
“啊!”沐夕终究还是没有忍住,痛叫一声晕了过去。
“母后,母后!你醒醒啊!”
沐夕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椒房殿的寝榻之上,刘邦脸上带着不自然的愧疚端坐在寝榻边,刘乐、刘盈两姐弟跪在旁边,刘乐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母后,年纪小的刘盈反倒没哭,只紧紧的握着沐夕的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