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眸,但见两名侍女拿着扫帚,一面孔傲娇一面孔神气十足,居高临下视着我。我总觉得这两人颇熟悉,细细一想,原是上回来我家闹事的女子。
我跟栩栩挨着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雪天荨,麻雀精,仙府可不白吃白住,你俩不想饿死睡外面的话,就去将庭院打扫干净。”
两婢女将扫帚往我们身上一扔,命令道。
我难得理她,起身扛起扫帚往外走去,栩栩则尾随身后。
面前的庭院铺了些枝头脱落的落花,我兀自一叹,垂着眼睑动起手来。
“长了张天下绝色,万里挑一的脸蛋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干着下人的活儿?”有讥笑声从身后传来,我往后一瞥,没理睬,继续埋头扫地。
“她那娘亲晓得靠自己的身体和脸蛋去讨男人的欢心。这女儿就差远了。”我将扫帚往地面一扔,衣袖撸得老高,露出大截光滑的臂膀,转瞬间,“啪!”一声荡漾在空气中。
“雪雪,我也来。”呼啸声划过耳边,掴耳光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女一懵,半晌,一手捂住脸,双目圆瞪,火焰滋滋升起。
“妓女的女儿还敢在仙府横。”
“我娘亲不是。”我怒火中烧。
一婢女见我被激怒,语言更加狠毒,眼神更加阴鸷。
“百鸢楼的花魁被无数男人凌辱,而你,不晓得是她与谁生的小贱种。”
我彻底愤怒直接与她动起手来。
最后,制止我们的是辛祉。
辛祉当场重罚了两名婢女,栩栩变回了原形,而我,安排在他身边当了丫鬟。
辛祉的房间高贵优雅,每一处无不体现主人品格。我将周围陈列的一切看在眼底,像跟屁虫一样跟在他身后。
前面的他突然停住脚步,我的鼻子一下撞上他背脊,撞得生疼。
他扭头对我说:“如果今天我没有出现,你会不会就随他离开?”
我摸着鼻子,对上他的眼,他似乎读懂我眼中含义,撇过头淡淡一嘲,“既许爱我之言却又转身投入他人怀抱,荨儿,人太贪心可不好。”
“我没有贪心,也贪心不起。方才你我一路行来所有人皆对我指指点点说像雪天荨这样卑微到尘埃里的野玫瑰,有什么资格攀上圣子这高贵的枝头。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你可晓得我有多么期待你能够为我开口为我辩解。可是,你却选择不置一词,那刻,我终于明白你是从骨子里认可这些话。之前,我教训两名婢女你前来阻止,无非觉得我在仙府蛮横失的是你圣子的颜面。其实,你跟她们一样。”我怔怔看着他,“您在骨生海救过我,小花精曾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可您我之间,救命之恩,以身不相许。”我哽了哽,“此后,若有人对您执剑我雪天荨必然挡在您身前,因为这是我欠您的债,债清了,我们也就两清了。”
他回过身一把捉住我的双腕,直直逼视着我,“天荨,我要的从来都只是你的爱。”
“有些东西给得起,有些东西给不起。”给得起的是命,给不起的是爱。
“是么?”他松开我的手腕,“你要还债,本圣子成全你。即日起,你雪天荨便是本圣子的贴身侍女。侍女该做些什么想必不用本圣子提醒吧!”他拂袖迈入书房。
我欠了欠身,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变了,变得我快不认识,变得让人以为是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可变了又能怎样,不一样还债么?
辛祉倒是位好伺候的主,他经常待在书房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