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有一把空山新雨的好嗓子,既软且糯,在凡界的时日都刻意隐藏,约莫有百八十年没用过。
现下乍一出口,那里头绕着的缠绵韵味将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当然,在外人眼里,老叶的脸配上这声音,效果更是恐怖。
明显的,胥夜呼吸一滞,大概是被恶心到了。
然后他直起身子,换了个居高临下的姿势,继续凝着小叶。
小叶从压力中解脱出来,视线自胥夜的胸口慢慢上移,最后停在了他的脸上。
她再次怔住,方才生出的胡思乱想也麻溜的烟消云散。
胥夜他,根本就不是少女春思里的任何一种模样。
紧抿的唇角微拉下一点弧度,一管挺直的鼻梁配上棱角分明的轮廓,那种傲然的冷漠疏离,就已经让人生不出任何遐想。
他长得确实很好看,气质不同于泽涂的温文尔雅,也不像溪元那种肆意的张扬,而是十分不同于旁人的男儿气,与年纪不大相符的持重里,有一股从战争硝烟里粹出的杀伐铁血的韵味。
他正在盯着她,眼里的湖蓝光芒褪去,浓黑的眉眼平静到没有任何情绪,生生盖掉了眼角带出的一丝柔和,整张脸处处都写着四个大字“生人勿近”!
综上所述,此人,绝对不是个好相与的。
第一印象很重要,小叶有些后悔方才半带调侃的语气,本以为大家都是年轻人,不必将气氛搞得如斯紧张。却不想,这男人除了皮囊不老以外,往那一站的鸟味道,比她老爹还要老成几分。
像这种人,一般是不开玩笑的,也是不大喜欢别人同他开玩笑的。
有了这等觉悟,小叶莫名开始心慌慌,明明自己没有犯错,却在胥夜的审视下,后背已经潮透。
良久,她想这样大眼瞪小眼下去也不是法子,而且一直保持着后仰的姿势,老腰要断了。
她面皮很僵,但还是扯了个大大的笑出来,打算换个满带敬意的方式重新跟胥夜打招呼。
不料嘴巴才掀开,就眼前一花,脖子边跟着一凉,耳朵里刺啦啦灌进某大神第二句话。
“说出幕后主使,饶你不死!”
“呀?”小叶被雷劈了。
“獐头鼠目,必非善类!快说你是什么人!”
我……!你全家都不是善类!老子这暴脾气哟!
果然,做好人未必有好报。
梓枬小叶对昨夜的深度折腾做了陈词总结后,头顶一把无名火蹭的燃着了,她忽然很想撕了胥夜的面瘫脸。
论谁,脖颈旁架着一柄寒光四溢的剑,而执剑的正是自己救回来的白眼狼时,心情都不会太好。
况且,剑已经割破了她的皮,入肉的痛感说明此人下一刻真有可能划断她的脖子。
东郭先生笑不出来了,再好的脾气也经不起接二连三的撩拨,更何况她梓枬小叶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
她斜着眼觑了觑,喝饱了血的虞渊已经收敛了昨夜撒欢的劲,在主人手里重新变回成一把低调的破剑。
破剑上的力道又加重了两分,冰凉的触感让人后脊梁直冒冷气。
“嗯?”
头顶上方某个贱人在催。
小叶问候了一下他爹和他娘,又暗暗通了通血脉,以免自己气急猝死,才换上了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伸出两个指头将剑隔开了些许。
“这位壮士请冷静,你对我可能有些误会。”
以她现在的心情,还能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