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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原来我与他一样


    在一个白色的信封中我看到了自己的很多证件照,小学的,初中的,短发的,扎辨的,倒有些像我的个人纪录片,想着他曾经的经历,不禁暗忖,他哪里来的这些东西?难道这么多年就一直带在身边吗?

    我翻开那些杂乱的纸条和卡片:“小安子,春节来临之际,朕龙心大悦,所以偷了爸爸的鞭炮,晚上去哪放?。…。”,“杜宜安,如果你再不帮我写作业,我就不让你睡觉。”,“亲爱的哥哥,你行行好,就帮我撒这一次谎吧,最后一次…。”

    童年,那个多彩而懵懂的童年,那个充满快乐的童年,好像就在昨天,一幕幕的快乐,穿透时光呈现在了眼前。

    我笑着把卡片和照片整理好,又翻到了盒子的最底层。一个上了小锁的笔记本赫然呈现在眼前,我记起这是当年杜宜安曾经用过的。我好奇的紧拽了下锁鼻子,可能因为太久的缘故,锁身上下都生了一层斑驳的铁锈。

    时间是个好东西,会让万物变得面目全非,我找了纸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锁身,除掉铁锈很难,不管是铁身上的,还是人心上的。

    想起眼前这个笔记本,当年杜宜安怕被我偷走,所以总是小心翼翼的藏着,透过铁锈,我好像看到了他童年深藏着的那些秘密,手上的力度不受控制的加大,锁一下子被硬生生的拽了下来。

    我一页页的翻着,心却慢慢变得痛起来。

    “1995年腊月初五,母亲带我来到了乡下舅舅家,环境很陌生,我有些害怕。舅舅家的小表妹,眨着大眼睛看着我,让我想到了曾经养的那只猫咪,它也有一双黑黑的眼睛…。”

    “1996年五月十七,桐桐因为捣蛋被同学围住了,我去打了那些孩子,虽然手有些重,但他们总是下次不敢了…。”

    “1996年十月四日,桐桐带我去偷果园,我们被狗追了,其实我早就知道园子里有狗,故意让大家去的,不知道桐桐知道了会不会怪我。我担心她以后会变成贼,所以故意惩罚她……”

    “1997年三月三十日,今天我偷偷听到了爸爸妈妈的谈话,没想到桐桐跟我一样,都是没人要的孩子,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也许她不知道会更好……”

    “1999年四月十一日,今天父亲来学校找我了,我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我活着的事。虽然他一再道歉,但想到当年我便恨死了他……”

    “2000年七月四日,桐桐通过了中考,真的是太好了,我要给她一个不一样的惊喜……”

    我像雕塑塌了般碎了一地,没人要?跟他一样?

    我有些不敢去想,却又不由自主的去想。

    当年小伙伴们都羡慕我,因为我有不打孩子的爸爸妈妈。当年母亲明知道我强烈反对她再婚,还是毅然的改嫁到了远方。这,一切的一切,难道都是因为,因为我是“非亲生子”?

    我哭了,捂着嘴巴哭的声嘶力竭。

    我笑了,捂着嘴巴笑的狰狞恐怖。

    回忆中所有快乐的画面突然崩塌,我好像看到了家里的那株梧桐树倒了,默默的毫无征兆的倒了……

    我跌跌撞撞的跑回卧室,眼前是所有人的脸,熟悉的、陌生的,恍恍惚惚,他们在我身边来回的走来走去。

    我狠狠的闭上眼睛,四周没有光,没有声音,冷的像个冰窖。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老家的卧室中,惊得跑了出去。

    院子里的梧桐树依旧粗壮,枝叶好像又繁茂了许多。父亲站在梧桐树下给鱼缸里的鱼喂食,看到我后,他高兴的说:“桐桐,快来看,爸爸养的鱼生小鱼了,回头你捞上几条,给你江伯伯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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