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棠无所谓的端茶轻啜一口,银色素雅的面具下,娇嫩的唇色泽莹润,“我与杜世子说笑罢了,杜世子尚不把此事当真,你们还当真么?”
她扫一眼小厮,视线放在杜明志绷着的脸上,似是并未察觉什么一般,举杯相敬,“我不胜酒力,便以茶代酒了。”
杜明志沉沉的脸色方有几分缓和,自然顺着台阶下来,同样以茶代酒,“请。”
戏台上戏子耍着花枪,身姿飒爽,动作干净利落。
白惜棠自来这里,便没参加过什么娱乐活动,如今瞧过去,感觉有趣很,津津有味的边吃边评价,倒真真开始享受了。
杜明志看她神态肆意,全然不似戒备的模样,不知她此刻在想什么,作不经意的看戏,感叹道:“这情节跌宕起伏,看得人揪心万分。其实人生也不过如此,谁能料将来几番坎坷惊心?”
白惜棠斜睨他一眼,“确实,人心万变,你看,纵然手足情深,不也反目成仇?”
她的目光放在饰演兄弟的戏子身上,杜明志摩擦着漆木椅的扶手,顿了片刻,微微一笑,“白兄说得是,兄弟尚且如此。那人心隔肚皮,谁知救你之人,为何救你呢?”
白惜棠悠然自得的神色稍稍动容,不过细微的变化转瞬即逝,无人察觉,她转头顺手抓一把瓜子,见杜明志摇头晃脑随鼓点轻敲桌面,缓缓道:“你今日来便是这个目的?”
挑拨她和舒子圣的关系?
杜明志停下,转头略略吃惊看她,“惜辉兄,杜家与白家世代交好,你怎能如此想我?”
白惜棠蓦然不语,几分真几分假她分辨得清。
只听杜明志继续道:“有得人注定无情,无论你倾尽一切都无法打动,他的眼里只有目的。”
言罢,他冷冷一笑,阴森森似幽暗的黑幕压下来。
白惜棠依旧静默,但不再事不关己,神情微暗。
或许某一点上,她与杜明志有相同的认知。
呀呀的声音绕梁三尺,楼内坐无缺席,热闹非凡,这一刻却极其死寂。
她听到杜明志说:“你想知道的秘密,只有我能告诉你。”,转头,阴冷的眼与白惜棠对视,其中入泰山般的沉重,令白惜棠几许恍惚。
她从来未将杜明志的半句话听入耳中,更别说记在心里,但此刻,她想听他说。
但杜明志很快阴转晴,仿佛刚才的几句话并非从他口中而出,他端起茶盏,拂去飘在上面的茶叶,“秘密,定是自己去寻找答案方才最有趣,你说呢?惜辉兄。”
嘶,还与她卖关子了?
白惜棠嗑一颗瓜子,翻白眼道:“反正本公子没兴趣。”
舒子圣到底有什么秘密,有什么过去,她不想知道,也懒得探寻。之所以感兴趣,不过是因为她能不能真正自由与他有莫大的关系。
曾经她也想过逃跑,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那厮贵为王爷,若不愿放她,就算她有天大的本事也不一定能逃掉,更何况她连茂城都未出过,对地形极其不熟悉,很可能还未被人找到就暴尸荒野了。思来想去,这个办法极其不靠谱,也被她抛诸脑后。
现下唯一的方法,便是与舒子圣谈条件,那厮唯利是图,定然有他想要的东西。白惜棠如此想知道他的秘密,也不过是为了给自己多一个脱离魔爪的机会罢了。
机会多的是,也不必与杜明志这样的人为伍,如此一想,倒也无所谓。
二人话不投机,吃吃喝喝完,各自散去。
白惜棠今儿大饱口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