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不紧不慢的行驶在空无一人的坊道上,车轴有节奏的滚动,马蹄轻快,车内却寂静无声。
白惜棠与舒子圣并排而坐,她出门时穿得少,在河边受了寒,经车窗缝灌入的风吹拂,不禁打了个冷战。
斜眼瞧见安静躺在舒子圣身旁的大氅,她弯眼一笑,对上他正巧看过来的视线。
忽明忽暗之中,她眸比月,眉似柳,银色面具下娇嫩的唇如春风吹开的桃花,那俏皮的笑颜这般望着,舒子圣干咳一声,“怎么?”,明知故问。
白惜棠倒也不觉害羞,素来脸皮厚惯了,不过还知道委婉一点,“恒王大人,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舒子圣一听,便晓得她肚子里又在打小算盘,不冷不热的语气带了丝丝不易察觉的配合意味,“不妨说来听听。”
白惜棠嘿嘿两声,理不直气也壮的道:“俗话说物尽其用,方才不失其价值,您贵为王爷,心胸宽广,好东西多了,自然也不在意那么一两件,可它们被搁置了,便是浪费了,多可惜。”
言罢微微一叹,小脸感慨万千的瞧一下大氅,再瞧一下,仿佛在忆千古之事,心生愁绪。
舒子圣如风似水的眸默默凝望她,黑暗里几许光华流转,唇角不自觉扬上三分,“你倒是有胆子从爷这里要东西。”
白惜棠闻言一咋,“哪能这么说哩?我不过感怀感怀,人家不给的我还要抢么?”
能把歪理硬掰成这般,舒子圣所见,唯此一人。
他收敛笑意,板着脸,把大氅看似嫌弃的随手扔给她,实则落在她怀中力道极轻。
“赏你了。”
白惜棠怀中暖,掀唇,率性洒脱,她在舒子圣面前似乎从来不会绕弯。一来深知绕不过恒王大人,二来他对她的脾性极其了解,也不必画多余的圈,省得累了心神。
她眯眼笑得欢快,“多谢恒王大人恩赐。”
旋即将大氅披在身上,被柔软的皮毛包裹,幽幽的清香熟悉而暖人,白惜棠的笑意渐浓。
此刻的月儿明媚,车内安静明暗间只有彼此的呼吸,均匀而平缓。
舒子圣不语,白惜棠亦不语。
沉默小片刻,外面传来车夫勒马的声音。
白惜棠跳下马车,入目一行熟悉的烫金字——春风与月。
那夜的淡紫色花海,皓月当空,小桥流水,一盏莲花灯,二人对饮,旖旎的画面浮现脑海,虽是不记得之后的事,但感觉还在,仿佛用烙铁烙在了心底深处,一辈子无法抹平。
白惜棠愣了愣,舒子圣已然上前,屋中的小厮似是有所感知,毕恭毕敬的打开门,看出修养极好,不卑不亢的俯首施礼,“王爷,公子。”
说罢,转身提起引路的灯笼在前,步伐不快不慢,光正好照在舒子圣跟前,又与舒子圣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显然十分熟悉主子的习惯,哪怕是步伐。
“又想吃酒了?”白惜棠探头,舒子圣停下来审视她。
“你想吃,还是本王想?”
白惜棠环顾静谧的小院,淡紫色的花朵已然衰败,唯有楼廊与小路边的秋菊傲然盛放,和着水流潺潺,淡雅的香气缠绕而来,沁心无比。
她嫣然,“秋夜寒凉,自然要小酌一杯才算得过日子,且你与我有事相商,没有点东西招待哪有诚意?”
客人这个位置白惜棠素来找得准。
舒子圣看她笑嘻嘻的小脸,无奈扶额,“夜深了,你确定要进食?或者,你忘了上一次?”
说话时,他如风似水的眸含着暧昧,橘色的烛光散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