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井榕想,今非昔比,陈恙芯已是屈人之下,自个还有什么好怕的?
可陈恙芯终究是陈恙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冷风中,岂会在这样的人前示弱,她“啪”的拍下手中棋子,眼神凌厉如锋刀,缓慢的站了起来,比与杨井榕高些的个头让对方不禁感到些压迫。
她一字一句,话里含刀。
“杨井榕,你别忘了,皇上并未剥夺本宫封号,本宫依旧是四妃之首……”
“你,还未给本宫行礼。”
陈恙芯的眼里好似带着寒冰千尺,冻得人发怔。
杨井榕挺起胸脯,给自己鼓励打气一般,嘴硬反击她:“看来娘娘是美梦未醒啊,皇上将你贬入冷宫,而你又是罪臣之女,本宫乃储秀宫主位,亦是大皇子生母,岂会向你行礼。”
偏偏这话落在陈恙芯耳里不痛不痒,她姿态大方从容,嘴角擒着一抹冷笑:“你身居为妃能如何?生下皇长子又如何?皇上可有因此在乎你?疼爱你?关心挂念你?”
见杨井榕黑下来的脸,陈恙芯又插刀子似的补上最后一句:“无论本宫如何,你都是至始至终的卑微。”
杨井榕总是轻而易举被陈恙芯戳痛处,现下怒气冲冲早憋不住,破口大骂:“你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你再敢说一次!”
陈恙芯本打算转身回屋不奉陪这位哗众取宠,喜欢找存在感的榕妃娘娘,但杨井榕猛然激动不依不饶的状态让陈恙芯脚步顿了顿。
这是身为作者的顾楚楚发出的感慨,若是陈恙芯才不会理她的胡搅蛮缠,一早便冷声叫馨怡送客。
可她……还有几句伤人的话想要说。
今日的阳光分外充足,无名宫也添了暖意融融,一些野花开放不知名的草木茂密繁盛,不再萧条。陈恙芯转过身来,逆光而行,如谪仙高雅尊贵,漫天光芒仿佛成为她的铺垫,使她熠熠生辉,相比杨井榕的庸俗,陈恙芯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她独有的母仪天下的风范,令人敬畏。
她声线清冷,字字珠玑:“本宫的确不如往日,可本宫有无人能及辉煌的曾经,而你呢?杨井榕,你的曾经有什么?低人一等,手段卑劣,不被重视,家世凄惨贫寒,只能忍气吞声,位屈人下。”
杨井榕无法抑制的踉跄了那么下,如鲠在喉。
“若不提曾经,你的以后又能多辉煌?”
杨井榕强装镇定,压下心中忐忑:“本宫有大皇子!他日若大皇子登基,本宫便是太后!”
陈恙芯听闻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讥讽:“都说浅嫔天真无邪,本宫看你才是最天真的一个…这宫里的女人各个比你聪明,不比你聪明的亦比你有家世,皇上年轻气盛,未来将有更多新人入宫为嫔为妃,而你依旧不得圣宠,你凭什么觉得大皇子能独占鳌头?”
“你又有什么能耐,护皇子平安长大呢?”
杨井榕渐渐神情恍惚,她分明是来教训陈恙芯的,怎么反过来被她教训了一顿?可她这话又不无道理,纵然如今她威胁不了自己威胁不了自己的大皇子,可未来也许还有千百个女人来争宠,为皇帝延绵子嗣,千万双眼睛虎视眈眈她的大皇子……
“少危言耸听……”杨井榕心里已动容面上却不能认输,感到自个正被陈恙芯牵着鼻子走,她立即换了话头。
“对了,本宫记得当初你来储秀宫嘘寒问暖,问本宫缺什么你便给什么……”
可不就是嘲讽她杨井榕什么都缺那次。
“本宫本来也想问问你缺什么,可无名宫更是什么都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