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番,陈恙芯继续歇在那把被压得咯吱咯吱做声的藤椅上,唤来月如,似懒非懒地说道:“既是琪妃的人,便由你去接待,你知道该如何。”
夏时落日晚,月如却早早持上一盏铜灯,只为将来人与物资看得更清楚些,开了无名宫的大门,几车瓜果鱼肉陆陆续续运进内院,月如趁机瞥了几眼来者,那安和宫绣贵妃娘娘身边的栀薇最为眼熟,其次便是琪妃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用衣袖装模作样的挥了挥,像是驱散这无名宫的霭气灰尘,而后双手一搭,下巴高高翘起,略显几分持高。
“琪妃娘娘、贵妃娘娘念及往日情谊,心忧芯妃娘娘康健,特命奴才送来物资聊表心意。”
“奴婢代主子谢过二位娘娘。”
月如是不知往日持才傲物的陈恙芯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琪妃的施舍,毕竟谢人这等子事儿,尤其是谢琪妃,于陈恙芯而言极为不屑辱耻,伤及颜面还要欠下一个人情。
小堃子领着无名宫仅有的两三个宫人,手脚利落的搬运到后院去,小太监向月如走近几步,暗暗使了个令人一瞧便明白的眼神。
“公公有何吩咐?”
月如心下警惕,怕琪妃有交代她什么指令。
“太医院开的药方芯妃娘娘可有服用?”
“多谢琪妃娘娘挂心,主子已服用了几日。”
“芯妃娘娘的身子可有好转?”
“药到病除,定然有好转。”
小太监与月如一问一答,明面上看来并无不妥。
“娘娘送来的瓜果鱼肉极其新鲜,尤其是那鲤鱼,趁着活蹦乱跳赶紧给你家主子熬了汤喝,还有那甘荀啊,特地从绣贵妃娘娘宫里挑的,这便皆为二位娘娘的心意。”
小太监言语间看似熟稔关照,月如只得应承下来再三感谢,可说完这些客气话,小太监便要转身离开,不便久留。
月如茫茫然然些许,追问:“琪妃娘娘没有其他嘱咐?”
小太监嘴角扯出一抹假笑:“自然没有。”
月如反应也是足够机敏,听此连忙恭敬谦卑道:“那便再次谢过琪妃娘娘,奴婢送几位出宫。”
等人行的脚步声与车轮滚滚的木闸声消失在这一方天地间,无名宫外静得连夜莺啼鸣都显得分外清晰扰耳时,月如才通报陈恙芯从内殿出来去瞧一瞧琪妃送来的东西。
几乎点亮了无名宫所有能燃的烛火与油灯,陈恙芯让馨怡和小堃子仔细检查,劈开了几个圆实的冬瓜南瓜,杀了活鱼剖开鱼肚,一颗一颗扒散了黑紫色的葡萄,用盐水浸泡所有的蔬菜,两人弄得是满头大汗也并无查出不妥。
“来此之前,琪妃已送去安和宫让我查看过了。”
胡锦绣步步走的小心翼翼,从前院绕到后院来,从黑暗走进光明。
“锦绣,你怎也来了?”
月如将烛火光线移到胡锦绣所在之处,陈恙芯提起落地的裙摆,引胡锦绣入内殿。
“琪妃做事滴水不漏,她一早备好了东西送来给我查阅,待确保无误后,由我命栀薇一道送来。”
药方无碍,食物亦无碍,那琪妃要如何害她?
陈恙芯收回在胡锦绣身上的视线,转而看向月如:“琪妃没有托人带话与你?”
月如诚恳如实道:“没有,那小太监只是假惺惺的说琪妃关照您,最多也是嘱咐让下人杀了鲤鱼熬汤给您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