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数数,她杨井榕例外当的还少吗?
分明快入秋了,这内室依旧燥热难耐,全儿扇风的力道加重些许,瞧见杨井榕手绞紧着帕子,青筋暴起,于是欲言又止。
“全儿,本宫为何如此不顺?上天处处与本宫作对,本宫奚落谁,谁便翻身,害得本宫担惊受怕……”
“娘娘……奴婢都曾劝过您…您一意孤行,偏是不甘心。”全儿唯唯诺诺接话道。
“你的意思是这都要怪在本宫头上?!”
杨井榕将帕子往地上狠狠一丢,“啪嗒”一手拍在茶几上。
“奴婢不敢,主子恕罪。”
自芯妃被皇上接回永和宫的消息传来那刻起,杨井榕就染上一层戾气,常常动怒,动辄打骂,小皇子身子实在不大好,从母胎里带出来的病根,天生体弱,杨井榕也顾不上照看,这皇子虽是她美梦成真的宝贝,但杨井榕自己杞人忧天自顾不暇,又陷入那怀孕时的状态,抑郁多疑,诚惶诚恐。
杨井榕害怕陈恙芯,那种自卑的恐惧已深入了骨髓,挥之不去,故极端的选择在她落魄时去奚落她,只为获得一丁点儿的优越感和自豪……
可她怎能重获圣心?一朝一夕之间东山再起,她若要起心动手害死自己,简直易如反掌。
杨井榕愈想愈多,心砰砰砰跳得极快,似乎要冲出胸膛般难以控制。
“您莫担心,听闻芯妃谁也未见,去者皆吃闭门羹。”
全儿命人泡来一壶花茶,放了金盏,洋甘菊、鼠尾草和菩提子,加了少许茉莉提香,可以静心凝气,去热消火。
于是为杨井榕倒上一杯,好声好气哄着。
“您去一趟永和宫,亦是面上装出关心的样子,芯妃既不见他人自然不会见您。”
杨井榕不作声,眉头不展,看来是犹豫踌躇。
全儿继续道:“您瞧那琪妃,是头一个去探望的,先前还为芯妃送物送食,皇上定会夸她识大体呢……”
杨井榕咬咬牙:“本宫怎知琪妃先前之举安的什么心,她若不是要害死陈恙芯,便是早早看出陈恙芯有东山再起之势,巴巴地去讨好。”
只有她逞一时之快……
陈恙芯那日说的不错,在这后宫根本没有人不讨厌她的嫔妃,却仅自己一人去冷宫耀武扬威…原来众人皆怕,皆动了旁的心思。
“现下若唯独您不去,且说传到皇上耳里不大好,但凡被芯妃抓住把柄,您该如何应对?”
杨井榕动容之下,全儿赶紧吩咐好了轿辇,带了四个跟随宫女,动身前往永和宫。
还未到永和宫门口,远远目光所见,永和宫宫门紧闭,的确是与世隔绝的样子,杨井榕悄悄松了口气,压下心中不安。
然戏要做足,全儿还是得去要求通报一声,并表现出榕妃极为关心芯妃身子的担忧模样,守门的小太监斜着眼上下打量一番,听闻是储秀宫那位娘娘心里不免有些嫌弃,可照着规矩还是得去请示主子的意思,不情不愿的开了半扇门进去通报。
半炷香过后,杨井榕萌生了掉头就走的打算,然一炷香过后还不见人出来知会一句,就这样把杨井榕晾晒在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全儿……去催催,芯妃到底是见或不见。”
左右不过一句话的事,不想见如同先前一样爽快拒绝是了,怎得还要等,生生磨掉人的耐性。
小太监这时打开了另一扇门走了出来,身后还引来一位宫女,全儿与杨井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