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身着朝服,分明入秋,却还随手摇开一把松荫纳凉图顺做了诗画的折扇,力道不重不轻分外轻闲的扇着…这略微吊儿郎当的模样,万不可能是某位大臣。
那么结果显而易见。
“芯妃娘娘。”
男子也没想到从乾清宫出来会迎面撞上陈恙芯,随即抬手简单的行礼,算是打了声招呼。
“宁王不必多礼。”
陈恙芯命人停下舆轿,绕有趣味,颇为探究的凝着他好一阵。
宁井辰顿时有些许尴尬难堪,记得锦绣与他坦白过,芯妃知晓他们二人私情,更知晓宁安公主不是皇帝血脉,她虽与锦绣情同姐妹,可到底也是皇帝跟前的红人宠妃,两人又是这头一回私下遇见,本明面上打个照应便过去了,谁知这芯妃哪门子不对劲,竟还特意停下舆轿来似有意与他攀谈。
“宁王入宫不久,现下便要走了么?”
陈恙芯从乾清殿出来才几炷香的时辰,可知宁王是在她前脚刚走,后脚便来了,她去了一趟御花园后回宫路上又遇见宁王离开,看来不是与李翼安谈什么要紧事。
宁井辰客套道:“皇兄让臣弟汤泉行宫随行,臣弟特进宫谢恩。”
陈恙芯颔首笑了笑,宁王现下倒是不排斥入宫,这么些鸡啄米般屁大点的事也让能他跑一趟。陈恙芯偏头递给馨怡一个眼神,馨怡便领众奴才退避三丈外。
宁井辰见这些奴才退的老远,言语才稍微松懈。
“不过皇兄却说,要谢便谢芯妃娘娘,全然是芯妃的主意。”
陈恙芯只是降低嗓子,仅用二人能听见的音调,毫不谦虚的承合方才宁王的谢意:“是得谢谢本宫,本宫为了某对‘苦命’鸳鸯,委实伤神。”
这芯妃娘娘口出之言怎么总让人噎得慌?
宁王思索须臾,迎上笑脸:“那牛郎织女相会,不也得踩着鹊桥?多亏娘娘神通广大,又舍己为人,费尽心思。”
“论起神通广大,本宫那里比得上你们?堂堂王爷,后宫贵妃,给谁戴绿帽子不好,偏偏是皇上。”
话是事实,也并没有掺杂羞辱之意,可宁井辰的确难以辩驳。
正巧陈恙芯也觉着王爷与嫔妃不宜攀谈过久,怕惹旁人猜疑生事,便草草了结这次对宁井辰而言,突如其来、从天而降的“问罪调侃”。
然而宁王告别她后,陈恙芯又觉着自个方才怼宁井辰怼得有些打脸,毕竟这样胆大包天又狗血淋头的剧情不正是自个写出来的吗……
她抬手轻碰自己微烫的脸颊,那里仿佛隐隐作痛。
“娘娘方才与王爷可是有些不愉快?”
“何出此言?”陈恙芯目不斜视,只听见馨怡的话传来,怕她们察觉不妥,便多了分疑心。
“奴婢见那宁王离开时,神情复杂。”
“宁王进宫谢恩,遇见本宫,便也顺道感谢了本宫的美意。”
“至于其他…王爷复杂的神思,你多心揣测什么?”
陈恙芯满脸写着“多管闲事”四个大字,让馨怡哆嗦着便立即认错:“娘娘教训的是!奴婢不该妄加猜测王爷,更不该多嘴问主子的私事!”
但,陈恙芯岂是真想责怪馨怡,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