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着也好。”李翼安闲适打趣。
“不妥!”陈恙芯动作利落,憋着一股暗气将灯盏灭了,这内室里突然黑矇,好在窗外隐约透过些银白月光,陈恙芯才小心地移回床沿,窸窸窣窣的动静让李翼安觉着好笑。
她如今变得极其有趣,在自个面前,将从前的那些教条礼法,成熟稳重是丢的一干二净。
李翼安正等着佳人回床,骤然间听闻什么磕在床木上的闷声,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呼,那软香温玉的身子,带着清甜的馨气扑袭而来,直直撞像自己的怀里。
李翼安欣然接住,惯性使然,他又趁借此力顺势抱着陈恙芯的腰倒在软榻里。
“亮着烛火不妥,投怀送抱便妥了么?”
还不是怪那拔步床…设计繁杂又那样大,左遮右拦的,把握不好路子。
陈恙芯羞愧禁声,偏偏李翼安的手如铁链带锁般钳固住她的腰,使之动弹不得。
“皇上快些松手,臣妾要歇息了,明日恐怕还得早起费心伤神。”
床笫之间,称呼里又是皇上又是臣妾的,让李翼安察觉到她的略微抵触和担心。
“纵然明日天塌下来,有朕顶着…你忧虑什么?”
李翼安将她的碎发挽入耳后,一手伸在她脑后,猛然压低下来,两唇相印。
“恙芯…是否陈将军一事让你开始忌惮、退缩、顾忌?”
陈恙芯不会忌惮、退缩、顾忌。但顾楚楚会,她不敢大肆造作嚣张,一往无前,她怕死。
在李翼安眼里头,陈恙芯不答,便是默认的意思。他万分心疼又抑不了愧疚的亲吻起楚楚美人的颈窝,话语毅然:“你大可如从前刁蛮任性,恃宠而骄、嚣张蛮横,朕虽夺走了你家族的安宁,却不会夺走你的自我。”
陈恙芯心里竟翻腾起来,泛起酸水,她好像被帝王的宠爱纵容感动了。
“我从前哪有你口中这么无理取闹,吃了熊心豹子胆似的……”
她笔下的陈恙芯,强大泼辣都是给外人看的,骨子里终是一个明辨是非、不会无故僭越,守规矩礼法,偶尔耍点小性子的女人吧。
“就当是朕给你喂的熊心豹子胆罢…又何须再看他人眼色。”
陈恙芯努力憋回眼眶里险要垂下滴在李翼安脸颊上的泪珠,故意笑道:“唔…皇上的眼色亦可视而不见么?”
“朕当然除外!”
“那…太后娘娘呢?”
“你自个斟酌。”
李翼安巧力翻转旋身,陈恙芯只感刹那的天旋地转,原本在他身上的自己,现在已被压入他身下。
“朕今晚本是来兴师问罪,意欲施以惩罚,却不曾想,反得还要慰藉你一番,可见朕如此宠溺于你……你可要懂得知恩图报。”
皇帝的知恩图报…福泽难承啊…
不知是不是馨怡熏了许久的安魂香此时生效,起了作用,李翼安才燃起熊熊浴火,上下撩拨尚未尽兴,可陈恙芯似乎呈现出浓浓倦意。
“又……困了?”
李翼安从记忆里摸索几番,若说她并无从前胆大包天,但如今分明是愈加松懈,不但习性上变得嗜睡慵懒,连在他面前也打不起精神,时而将他的嘱咐当做耳边风,吹过便忘了,压根没留在心里。
“怪不得我呀…是…馨怡的安魂香…作祟。”感到来自帝王扑面而来的凉意,陈恙芯强打精神解释。
“点它作甚?”
“怕我…受流言气恼…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