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是雷声大雨点小,任凭杨井榕撕心裂肺,陈恙芯稳如泰山。
那黑曜石般光泽的眸子,透出狡猾的笑意:“可现在…生不如死的人是你呀。”
杨井榕紧咬牙关,血色全无。
“因失德被夺走孩子,沦为全天下的笑柄,啧啧啧啧……滋味不好受吧?”
“滚开!贱人……你给本宫滚开!”
终于从受尽屈辱的梦里惊醒,杨井榕一掌扫落茶案上茄皮紫釉碗里的静心汤,连同掀翻了掐丝珐琅鎏金香炉,香料散落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金属盖顶与炉身碰撞摩擦,发出刺耳声响。
全儿闻声急切跨进内室,忙收拾残局。
“做梦都不放过本宫!”杨井榕朝匍匐在脚下清理碎片的全儿肩臂踢去重重一脚,用了十足的蛮力,将全儿整身掀翻了过去。
“主子息怒啊,您如此大怒攻心,容易伤神伤身,万一病了,才真是遂了芯妃的愿!”全儿边艰难爬起来边小心翼翼着开口劝解。
“娘娘您何不从旁侧思量,咱们皇长子送去慈宁宫,实则有益无害。”
杨井榕只会干气,脑子如同烧开的白水,咕咚咕咚蒸腾热气,自个不断为这火里加干柴,连锅都要烧糊了去,压根空不下心思量,此时才不耐烦问道:“何益?”
“皇长子在太后的慈宁宫,自然受太后庇护,可比咱们储秀宫安全多了不是?芯妃能将手伸来储秀宫,却不能轻易伸去慈宁宫。”
“再者,倘若皇长子受太后宠爱,日积月累,待太后与他感情深厚,就算未来其他嫔妃有所出,那也比不过咱们皇子的福气情分。”
杨井榕脸色欲有回春之意。
“更何况,有太后娘娘亲自教导皇子,甚至比娘娘您或皇子所更尽心尽力,纵然咱们难以见上一面,可皇长子在太后娘娘那可比在储秀宫受重视多了呀!”
全儿望着杨井榕攀上喜色融融,阴雨转晴,不由得松懈口气。杨井榕亲手把全儿扶起身来,用娟帕擦拭全儿手中的残羹汤水。
“本宫的好全儿,经你一提点,本宫才发觉…那自以为是的芯妃根本在为本宫做嫁衣,哈哈哈哈……”
为哄开心主子,全儿随跟着杨井榕愉快的情绪,又谄媚附和几句。
“好了,你派人去内务府,要几条新的锦鲤,两只黄鹂,一只金丝雀,太后喜爱的长寿龟本宫更要重新得好好喂养。”
“娘娘喜爱的木芙蓉和海棠、月季奴婢也吩咐人重新栽种。”
杨井榕称心快意之时,眼底飞速闪过狠厉肃杀,她对陈恙芯的恨、妒忌、以及从未抹去的恐惧,不断发酵升温,以燎原之势燃烧,将她的理智与心脏千锤百炼,炽热烫人。
她起誓,从今往后,不会畏手畏脚,瞻前顾后摇摆不定,骨子里懦弱愚笨又不得圣心,常常弄巧成拙,最后自食其果的她,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她的皇长子,保护她执念中的荣耀和被人屡屡践踏的尊严,她要利用一切机会,见缝插针,绝不心慈手软……
她要用尽浑身解数,杀了陈恙芯。
连根拔除这棵遮蔽天日的大树,这根深深插在自己心房的刺,这个横亘在她平步青云路上的,最碍事的木梁。
“全儿,随本宫去延禧宫找琪妃姐姐品茶下棋。”
哪里会真的品茶下棋啊……
每每她榕妃主子与琪妃在一块笑语晏晏的打哑谜,全儿都不禁为这后宫的嫔妃冒上些冷汗。
“是,奴婢这就备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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