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月笑弯了眼，得意洋洋道，“王爷，我还可以一边制作，一边教你。”

    “愿闻其详。”

    “看来王爷已经知道烟雾弹中一个不可或缺的成分，硝石。而另一个成分，极容易寻得，是个不值钱的物什——糖。”

    说着，梁月提起笔，在案纸边角，他落过笔锋处，写下大大的，又歪歪扭扭的一个“糖”字。

    盯着自己笔下的字，梁月叹了口气，“我字丑，别介意啊。”

    “糖和硝石的比例恰当，是制作烟雾弹很关键的一点，二比三就行……”

    “把烟雾粉尘放进容器后小火加热，注意火力，一定要小火，大一点都不可以……”

    她仔细认真地说着，尽量不遗漏任何一个要点。一时间，她仿佛一个化学老师，孜孜不倦地给学生授课。而她的学生，竟来自古代，一个世界历史上不存在的国家！

    她丝毫不察觉，身边人墨眸紧锁着她的侧颜，那双眼深邃而冷漠，似要将她看穿。

    梁月在他的模型上添上一笔，解释道：“这是蜡线，一半在外，接触空气，一半在内，接触内胆。蜡线遇火就会向下燃烧，一旦点燃内胆，它会爆炸，然后就能喷出浓烟了。”

    话音一落，梁月转头看他。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恍惚间看到晏九别的视线飞快从她脸上移开。

    他墨眸轻垂，声音平平淡淡，听不出丝毫感情。“王妃说的材料本王都记下了，今日会派人置办。若王妃成功制出烟雾弹，本王必定重赏。”

    梁月满意地看着案纸，她心中已经完全回忆出制作烟雾弹的所有流程，制出烟雾弹势在必得。

    “赏就不用了，我本来也是无意中看到你在研究这个，帮帮你而已。更何况你的模型都具有科学性，你缺的只是实验和时间。过不了多久，你就是全凭靠自己的能力，也能研制出它。”

    晏九别生平第一次看不透一个女人，他试图从这个女人的脸上找出一丝欺骗。她的一番话，晏九别听听作罢。这些天来，她要么变卖府中财物，要么偷别人的钱袋，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爱财之人。晏九别本以为他“重赏”她是正合她意，却不料被她拒绝？

    她应该知道，她研制出烟雾弹，是她的功劳。有功便有赏，这是自然的法则。她若想与他迂回，未来还有许多机会，不应该是拒绝晏九别主动提出的奖赏。

    她话中时不时蹦出些新鲜词语。科学性？她想表达的是正确性？是学问？格物？致知？

    “不过，晏九别……”晏九别的疑问随之消了一分，她总算要表达她的真实意图了。

    “你要是真有闲钱，非重赏我不可，不如让我拿去赈灾呗？”她神色舒张，大大方方地与他谈条件，“青江一带不是旱灾吗，那边的百姓比我更需要这笔钱。”

    晏九别心中冷笑，一时间，梁月神采飞扬的模样，让他觉得虚伪丑陋。她果然是个心机深沉的女子。

    借机和晏祺轩会面？

    而她抓住了人性恻隐的一面。以赈灾的名义，他根本无法拒绝。拒绝了，他是置子民于罔顾；不拒绝，她可以冠冕堂皇和晏祺轩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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