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崔愈衡回京的事怎么样了?”
德宗皇帝从身边的淑妃手中接过一串葡萄,一边吃着一便问伺候在一边的王希迁。
“回皇上的话,押着崔府一家的队伍已经在回京的路上走了好几日了,再过些时日就到京城。”
“嗯,赴任朔州的新刺史何时能上任?”
“出审崔良娣那日就已经出发了,现在估摸着还有两三日的路程就能到朔州。”
“嗯……让他好好干,不要负了朕,负了舒王的一番心意。”
“是。”
“早些时候,太医院的张太医来过了,说浔阳身子弱地牢又太……阴冷,伤口愈合慢又高烧不退,如此下去恐不是好事,眼下……先收拾出一座小庭院,让浔阳住到那里去。”
“是。”
“她……母妃的事,换一批新的奴婢过去伺候她,让这些人莫要……多嘴。”
“是。”
“好了,你且下去把这些事情办妥吧。”
“是,奴才告退。”
王希迁向德宗皇帝行了礼,然后慢慢退出了养居殿。
“皇上,”淑妃见王希迁退出了养居殿,这才嗲着嗓子趴在德宗皇帝的肩膀上娇嗔道:“东宫牵扯到叛国一事,于情于理崔氏一族都不能免罪,皇上怎么还对浔阳公主这般疼爱都不舍得处罚呢?”
德宗皇帝听了,浑浊的双目里不知在翻腾些什么情绪,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没有太多变化,过了半晌,德宗皇帝声音才淡淡的响起,
“这是……朕欠她的。”
入夜
郊外的一条小路上,李淳、杨真、李翊、阿晔四人正骑着马正朝着回长安的方向而去。
自从那个名叫桃之的回纥少女死后,朔州的崔刺史——崔愈衡一家很快便被朝廷的亲信军队以“叛国罪”缉压回长安,那一刻李淳便明白了他曾向陇州百姓许诺查清的真相就是——凌驾于这个国家权利中心的那个人也参与其中,这扑面而来的真相让李淳显然有些措手不及,就连前往陇州调查现在看来也只是为了‘巫蛊之术’陷害一事而支开他用的借口。
不能言说的真相,这就是他,堂堂广陵王需要隐瞒、背负的东西。
刚刚离开朔州的那两天,他们便被无数神秘的黑衣人组织偷袭,四人也是拼尽全力才避免伤亡,现在他们为了不与黑衣人正面发生冲突只得选择绕行远路回到长安。
以他们原本的脚程本应再不过七日就能回到长安,眼下却生生拖了十几日,缉押崔刺史一家的军队现在看来不出五日就要回到长安了。
如果他们回到长安,等待慕清的就是一场毁灭性的审判……这么想着,李淳冷毅的面容上渐渐变得更加严峻,他加大了挥舞在马匹身上马鞭的力道。
刑部大牢
慕清躺在杂草上,皎洁的月光微弱的映照在她即使毫无血色也依旧出尘脱俗的面容上,她微弱的呼吸着,鼻翼上下轻轻煽动……
这时一个小太监和三个狱吏走了进来,打开了关着慕清大牢的门,其中一个人撑着火把,另外两个狱吏进了牢房弯下身子将慕清抱了起来。
“轻点,轻点,你们可别磕着公主殿下。”旁边的小太监看两个狱吏笨手笨脚的有些生气的嚷道。
“是,是。”
抬着慕清的两名狱吏应着,小心翼翼的托着她退出了牢房。
慕清在昏昏沉沉中感觉有些吵闹,便努力让双眼睁开了一条缝,模糊间她看见所有地牢的事物都在移动,经过一个小隔间时,映入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