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会儿工夫,棋盘便被摆满。待柳晟云落下最后一子,易昭言拱手道:“想不到柳兄的棋艺如此精湛,竟让白子绝处逢生,与黑子战和,在下实在佩服。”
柳晟云难得的彬彬有礼,也拱手道:“在下不才,使尽浑身解数才使得白子不败。易兄游刃有余,让在下不至失了颜面。”
“柳兄切莫自谦,适才白子九死一生,若是在下执白,必尝败绩。”
“想必适才易兄是故意逼白子堕入绝境,再使其破釜沉舟,反败为胜,是在下自不量力,走了一盘臭棋,搅了易兄的雅兴。”
“柳兄如此抬举在下,在下愧不敢当,曾听闻柳兄琴棋书画无不精通,今日在下有幸得见其一,当真是荣幸之至。”
“易兄的棋艺出神入化,江湖尽人皆知,如今能得易兄指点一二,在下才是受益良多。”
……
二人这般客气,让欧阳寒朔颇感不适应。自与他们二人认识以来,一个疏离难测,一个专横恣意,从未见他们这般谦让有礼。难道这便是棋逢敌手,连客套话也要争么?欧阳寒朔的棋艺也算得上精通,看得出适才他们二人不知为何各自留手,未出杀招,否则这盘棋势必更加激烈。
二人依旧互相谦让着,欧阳寒朔适时插嘴道:“易兄,我和柳兄今日是来品美酒的。”
二人这才停下,柳晟云道:“是啊易兄,在下喝过的美酒也不算少数,只有易兄的美酒让在下着迷。故今日不请自来,不知易兄能否满足在下的心愿?”
“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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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红看着窗外如血的斜阳发呆,又是一天过去了,已经三天了,大家都没有丝毫动静。就连万寄仪都不曾吩咐她做事。少庄主这三天来尽日不在书房,不是陪着柳教主便是在昭言公子那里,甚少与她见面,连陆姑娘那里也不曾去过,答应娶她的诺言也不知何时才能兑现。今日他甚至卯时便与柳教主出去了,到现在都未回来。
天已经全黑了,桃红也不再等欧阳寒朔,回到自己的卧房。欧阳寒朔怜惜她,不让她继续做丫鬟,但她坚持如此,欧阳寒朔只得妥协,但晚上她还是要回去休息的。纵使桃红明白,欧阳寒朔并不喜欢她,但她还是要设法嫁给他。如今的局势已经很明显了,她势必要为陆姑娘做事,否则连命都要保不住。
这般想着,桃红和衣躺在床上。许是真的累了,许是怀孕嗜睡,躺下一会儿便迷糊着睡了过去。
睡至半夜,桃红被院内的一阵嘈杂吵醒。她迷糊着撑起身子,披衣打开门,瞬间被眼前的刀光剑影惊得半分睡意也无了。
只见她不宽敞的院内几乎全是黑衣人的身影,且个个身手不凡。定睛一看,这些人似乎是两股势力,其中一人持剑,余下三人拿刀。拿刀的三人个个束发蒙面;而持剑之人却并未蒙面,背对桃红,阻挡着拿刀三人靠近桃红的屋子。这持剑之人一身黑色劲装,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纤浓有致,乌黑的青丝高高束在头顶,露出莹白的后颈,在夜色的映衬下散发着冷芳之韵,让人说不出多想看看这个女人的正面。此时桃红的心却稍微安了下来,只因这持剑之人即使背对着她,她也认得出这人是陆轻盈。桃红明白,那三个刀客是来取她性命的,而这样大的动静山庄的侍卫竟未察觉。
陆轻盈身形未动,仅一手挥剑,以一敌三,游刃有余,淡然从容;那拿刀的三名刺客上下翻飞,合力攻击,却感觉眼前剑气如狂风暴雪般呼啸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