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赶来的曾大娘拉开了被围着打的小孩们,只见曾清风的脸上,胳臂上到处是抓痕,以一敌众,他当然必输无疑。再往后,六岁的曾清风每天偷偷地爬上同村铁匠王大飙的墙头上,偷看他习武,然后再回家偷偷练习。
蹲在一旁挖蚯蚓的裴秀秀稚气未脱的脸上,写满不解:“阿牛哥,你为什么要偷偷练功啊?”
曾清风边打拳边说道:“为了保护你和我娘!”
自此以后,村子里的小孩都知道打架是打不过曾清风的,即使三五个一起上也占不到半点便宜。
所以他们绝不敢当面欺负他们,就连言语上的嘲讽也会换来曾清风的石头般无情的拳头。小时候的曾清风和裴秀秀成天无忧无虑到处疯玩。
他们会去山上挖笋,摘野菜,野果,也会跑到清澈见底的小溪边抓鱼捕虾。
春天,他们会在开满杜鹃花的山上摘树莓,挖鲜笋。
夏天,他们一起来到田间钓黄鳝或者抓萤火虫。
每当玩到太晚的时候,曾大娘总会留裴秀秀一起吃晚饭,然后等玩好了再送她回道观。秋天,沿着田埂,曾清风和裴秀秀会挎着一个篮子到处采野菊花。
野菊花可以晒干后当药材卖给同村大户陆家。
换到钱的曾清风会花几个钱去买几颗甜甜的糖或者刚出炉的火烧饼,和裴秀秀一起分享。
甜甜的糖含在嘴里,扎着两只小辫子的裴秀秀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阿牛哥,你真好,等我长大了我就嫁给你好吗?”
“好”
“那你能每天给我买糖吗?”
“可以,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一定要出人头地。”
“什么叫出人头地?”
“我听我娘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中状元当大官就叫出人头地。”
“那等你当状元,我就当状元夫人如何?”
“嗯……”
……桃花塢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村外的十里长亭里,曾清风正在吟唐寅之诗时,陆雅琴和她的婢女出现在了亭子里。
只见她们一身的浅粉罗裙已被细雨打湿,陆雅琴两鬓的秀发湿湿地贴着两侧。
即使是这样,却丝毫不影响到她的美貌。
肌肤似雪,腮如霞,明眉皓齿,唇若朱丹。
一笑一足间全是优雅,盈盈浅笑似害羞状,全是我见犹怜之态。曾清风略微颔首道:“陆姑娘,失礼了,我们又见面了。”
陆雅琴见到所站之人是曾清风时,心中暗喜,行礼歉意道:“曾公子,见笑了,失礼的是我们才对。”
曾清风眉毛一挑笑道:“哪里哪里?那日桃林一别后,已有多日未曾遇见。又值烟雨蒙蒙之际,我想可能是天公作美,让你我在此相遇。不如让我们以诗会友,附庸风雅一较高下如何?”
陆雅琴纤手遮笑道:“曾公子,才高八斗,满腹经纶,小女子又岂敢在你面前卖弄?我只不过是闲暇之余,偶尔吟诗消遣罢了,不敢与您相提并论。”
“无妨,陆姑娘过谦了。”曾清风道。陆雅琴的丫环小翠暗自偷偷打量了他。
剑眉如墨,黑眸似深潭,鼻如山峰,唇色似绯。
一身蓝色的粗布麻衣却仍挡不住的风姿绰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