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桑波口肌无力,那颗霹雳弹并未吐多远就爆炸了, 于是倒霉的除桑波外,就是和桑波离得特别近的几个幽国人。
别说庄棋等人完好无损,就连赵大河都只受了轻伤——他虽然和桑波站得不远,可关键时刻, 他随手捞了个族人挡在了自己身前,让程岩对他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程岩倒是很庆幸赵大河能够续命,让他抓到个活口, 还是主犯。
程岩拍拍身上的土, 便让庄棋等人打扫战场,自己则先回了衙门。
他走时,吴一天和胡成喜都心有余悸地跟在后头, 一副很依赖他的模样,宛若小鸡仔跟着老母鸡……不,程岩自认该是老鹰才对!
待赵大河被投入牢狱,起初还抵死不从, 直到他发现县衙里的衙差都很陌生, 又看到赵氏几百人口都被抓进来后, 才明白大势已去。
可面对程岩的盘问, 他还是坚持不开口。
程岩也不逼他, 而是笑了笑,“今日幽国人虽死伤殆尽,但他们的人头已足够证明一切。何况你不说,赵氏族人总有口风不严的,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你一样无法脱罪。既然都要死,不如痛快些,省得再受皮肉之苦。”
赵大河冷冷一笑,依旧不吭声。
程岩:“你是不是想着,一旦承认就是诛九族的罪名,故此你的族人也必将守口如瓶,求一个侥幸?”
赵大河脸色微变,显然被程岩说中了。
程岩轻笑出声,“四十年前,北陵周氏助前朝余孽谋反,除了周氏嫡脉基本被斩尽杀绝,其余旁支也不过流放罢了。你觉得,你云岚县赵氏一族,还能和北陵周氏比?让皇上为你开诛九族的先例?”
赵大河:“……”并不想要这个先例。
程岩:“大安没有前朝那般血腥,你那些族人里很多都是旁支吧?只要他们站了出来,不但能保命,说不定还能换个好点儿的地方流放,你说他们会不会保密?”
程岩见赵大河虽面无表情,可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攥紧,心知对方已有犹豫,便道:“其实周氏嫡宗还留下了一脉血缘,你可知为何?”
说完,他也不等赵大河回答,转身走了。
然这件事根本无需他解释,作为大安人就没谁不知道的,那周氏族长在兵败后立刻投降,还帮着朝廷抓捕前朝余孽,以此换来了他曾孙的一条命。
尽管他那位曾孙一生都将在朝廷的监视下度日,或许还将受尽欺凌与磨难,但好歹活下来了。
活下来,就有希望。
程岩只在公堂上坐了半个时辰,庄棋便来报,说赵大河愿意招了。
……挺快,很符合赵大河的心理素质。
程岩一点不意外,其实赵大河这个人没什么可怕的——心虽狠,但脑子一般。对方之所以能在云岚县搅风搅雨,无非是靠着赵氏一族根植此地多年。
一旦没了族人可倚仗,他也不过是没牙的老虎罢了。
这一回,赵大河没敢再作妖,他颓败地靠着牢门,见了程岩便缓缓开口:“说来话长……”
程岩:“你捡着短的说。”
赵大河一顿,悲愤地看了程岩一眼——老子都快死了,还不能多说几句话吗?
于是赵大河固执道:“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个孩子……”
当夜,赵大河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几乎说尽了自己的一生。
记录口供的书吏毛笔写劈了三支,程岩也听得头晕脑胀,但好歹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