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意识早因惊艳惊得灰飞烟灭,此时山无棱天地合,恨不能立时来个生生世世生死相许,却始终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喝令侍卫住手。
跟过去的女孩,暗暗叹口气,眸中便浮现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无奈感,猛一伸手,将挥舞至半空的鞭子生生揪住。
那鞭子势头凌厉呼啸,少女竟能稳稳一手揪住,可以看出,很有几分功夫。
在场的人俱是一怔,侍卫急忙跪地请罪,少年也跟着一抖,终于抖出三分清醒。
他马上反省到,自己刚刚竟然眼睁睁看着小美人受苦,毫无阻止的意图,立刻万箭穿心,痛不欲生,恨不能命令侍卫把自己绑到刑架上狠抽一顿,以弥补美人之苦。
少年兀自悲愤半晌,听少女在一边轻咳一声,终于再一抖,忆起正事,转身扫一眼随从,问:“你们谁带了创药?”
随从不敢怠慢,立刻有一只小白玉瓶被呈上。少年一把抓在手里,却立刻犯了难。
雪族奇珍药草无数,创药自然也是顶级货色,但无奈那白玉瓶里却是液状药水,平日使用,是先洒在伤处,再以丝巾轻敷。此时找块丝巾倒不难,但楚越是被竖着绑在刑架上,少年也不能直接把那药水从楚越头上淋下,他看看药水,又看看楚越,怔怔的说不出话。
少女再轻咳一声,再也忍不住,终于一跺脚嗔道:“哥!你该先问问,她犯了什么事儿!”
少年一经提醒,这才恢复几分理智,脸色一正,清清嗓子,严肃看向一边的若木,问:“她犯了什么事?”
若木躬身回禀:“回三世子,此奴犯了偷窃罪。”
少年的声音立刻拔高八度,不假思索道:“她偷了什么!值多少钱?”
后面一句“我替她还”还没出口,若木已接着解释:“此奴偷食红玉溯梅,此为重罪,依律需严惩。”
少年茫然地看向少女:“红玉溯梅是什么?”
少女竭力掩饰眸中一缕淡淡的鄙视,小声回答:“一种药草。”
“胡闹!”少年一声暴呵,吓得少女脸色煞白,周围的人亦跟着一呆,就听少年接着呵斥:“胡闹!简直是胡闹!一棵药草值几两银子?她吃了多少,你们马上折算成银子到我账房里支取,立刻把人给我放了!”
人群石化。
弥酋上前一步,躬身道:“回三世子的话,为奴者偷食回日洞药草,此为重罪。律法为我雪族王族先祖制定,属下们不敢擅自修改。三世子有心网开一面,属下们敬仰三世子的仁德宽厚,但属下们确不敢无视祖宗之法,还请三世子体谅属下们的苦衷。”
少年懊恼不堪,却又无可奈何。弥酋拿先祖法令说事儿,确是一大道理,哪怕他贵为世子,除非有父母的特赦令,否则也毫无办法。
眼看小美人被捆了那么长时间,他别说怜香惜玉,连给她松绑的办法都没有。他既恼又急,既急又恐,既恐又自怨自艾,一时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就差没掩面长哭。
然后,就听身边一道清冽的声音逶迤而出,柔婉却威严:“弥大人所言甚是。回日洞为我雪族千年医术之本,为王族之威严,国家之瑰宝,父王母后以及我王族各长辈无不视之甚惜,不敢有丝毫怠慢。回日洞为樊园看管,百年安稳无事,父王母后甚欣慰。但你们刚刚说,竟出现奴隶偷食红玉溯梅之事。这于我雪族来说,不啻于国宝遭人窥视。此案非同小可。她盗了多少?为盗多久?是否还盗有其它?是否有同谋?是否已成风气?更重要的是,此奴为何能偷得红玉溯梅,是否樊园监管失利?诸多牵涉,不是一顿鞭子能解决。此事重大,需由王兄禀明父王母后,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