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暗自心惊。不知这呆头呆脑的纨绔子弟,怎么说开窍就开窍了。
哥舒文宇仍在自顾自地解释:“在天鹜的密室里,你出现那种异样表情,诡秘又刚烈,我猛地就反应过来了。怪不得我总觉得你眼熟。只有夜婶婶的女儿,才会这样聪明,这样坚强和懂得隐忍。”
楚越虽然万分戒备,却也不禁疑惑:“你知道我的意图,为何还救我?”
说着话,楚越就开始觉出不对劲。
这地方,看似清净无人,且确实是条通往山外之路。哥舒文宇不仅自愿用天鹜救她,还将她送上安全出山之路。
她眼帘轻颤,目光也跟着微微晃动,闪烁不定。
哥舒文宇看她一阵,突然问:“楚越,你确定你要去寻流丹阁?这一路危险重重,你真的要去?你确定你能找到?确定流丹阁会收下你?”
楚越摇头,沉静道:“我不确定,我什么都不确定。‘确定’这一词于现在的我来说,根本是奢望。我能做的,只有尽力抓住大河前的木头,一块也好,十块也罢,再做成过河的工具,要么淌过,要么淹死。赌不了命,我现在早已是青楼里别人的玩物。”
哥舒文宇一怔,眉心抽搐,无法思考似的,喃喃道:“楚越,你确定非去流丹阁不可?万一路上遇到不测,可怎么办好?”
楚越说完先前那番话,心中却变得酸楚,仔细体会,竟是从未有过的柔软。
她当然不爱哥舒文宇,根本不可能爱,但不可否认,哥舒文宇给了她久违的温暖。
于是,她的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认真地说:“再见,文宇。”
哥舒文宇仍旧有些忪怔,道:“其实你若留在这里,我可以照顾你……”但突然又自嘲地一笑,好像意识到自己在说傻话,一挥手,又说:“罢了。”
他也认真地看着楚越:“再见,楚越。”
楚越心里一阵紧一阵地酸涩,果断转身,再不逗留。
走了几步,她突然又顿住,回头便见哥舒文宇孤零零立在原处,像个被抛弃的孩童。她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问:“文宇,所谓天鹜能生死人肉白骨,不过是传言,我也只是曾经偶尔听父母谈起过,无法确证。那天,用来帮我疗伤的药草,也许根本不是天鹜,对吗?”
哥舒文宇怔了怔,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脸庞微红,淡笑道:“楚越妹妹好聪明,什么也瞒不过你。那天帮你疗伤的药草,确实是另一味,就种植在天鹜旁边。”
楚越的目光加深一层,隐约透出感动,小声道:“所以,天鹜其实是你顺势给我的?你看出我的目的是天鹜,你就把天鹜给了我?”
她突然有点烦躁:“文宇,天鹜是你一族的宝藏……”
“楚越妹妹,”哥舒文宇平和打断她的话,一点亮色在瞳仁深处跃动:“楚越妹妹,一路顺风。我照顾不了你了,你要保护好自己。出了这片林子,有马和一些随身物。我只能帮你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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