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越蹙眉道:“这话怎讲?我时刻小心就怕遭了血鹭伏击,哪来有恃无恐?”
哥舒文宇却哈哈一笑,双目闪烁顽皮之色,道:“妹妹跟我还遮遮掩掩?之前我们在那地底遇到的阵法,比这个高明一百倍吧?妹妹都能闯过。”
楚越立刻纠正:“文宇,我再修习一百年也绝闯不过那阵。当时是阵的主人有意网开一面,我们才保住性命。”
哥舒文宇却不依不饶:“好吧,就算当时我们没闯过,但同为流丹阁阵法,总有相似之处。妹妹既然熟悉一个,以妹妹的天分,一通百通,对这个必然也有所把握,对吗?”
楚越默默摇头:“文宇,这西园九环阵,自流丹阁开设选拔赛以来,数百年未曾变化,每年均有闯过者,按说他们对阵法都有所了解,但你可曾听说阵法外传?”
哥舒文宇一怔,在思考片刻,皱眉沉吟:“那些人均已入了流丹阁,自然不会违背阁中规矩,外传阵法。”
楚越一声冷笑,反问:“均已入了流丹阁?那么,那些在阵法后面的武试中被淘汰的人呢?他们也入了阁?”
哥舒文宇说不出话。
楚越这才不紧不慢地解释:“高明的阵法,都是遵循其自身规律而变化,却又让人摸不准规律。今日天南,明日海北。去年参选者面对的同一阵法,今年再看,似是而非却又天差地别,所以不是那些人不传,而是传了也没用。你说,同一阵法,尚且变幻无穷,不可捉摸,而我们当时面对的是完全不同的阵法,于今日的西园九环,又有何帮助?”
哥舒文宇听她说完,有点讪讪的,还含着几分沮丧,道:“我原以为,你从容不迫,是早有谋划。”
楚越淡淡叹气:“我的谋划,就是能寻到一个闯阵的高手,再低声下气求得其首肯,让他捎我们一段。”
哥舒文宇:“……”
填饱肚子,楚越不再急于前行,哥舒文宇便找了个舒适的草堆半坐,看楚越独自忙活。
楚越那袖子里好似个百宝箱,哥舒文宇只见她一会儿掏出一只小瓶,清一色素白,她却也分得清清楚楚。从各小瓶里取药丸,又是研磨又是混合,再把之前寻的草木磨汁相混。那双细白的手在药草之间翩飞如蝶,简直令人眼花缭乱。两炷香功夫,楚越起码完成十来道工序。
哥舒文宇看着,就忍不住心生疑惑,问:“楚越妹妹,你这一双手,简直比我们修炼过的人还快,怎么做到的?”
楚越低头忙着自己的事,漫不经心地回答:“当初在樊园,且不说日夜劳作不得空,就算偶尔有空,若被人发现我做这些小动作,早被砍了手脚扔到深山里喂狼了。快,都是被逼出来的。”
哥舒文宇听得心头一凛,沉默一会儿,突然踟蹰起来:“楚越,你在我们雪族为奴,受了那么多苦,你,你有没有恨过我们?”
楚越手中一顿,抬头看向哥舒文宇,目光雪亮,刺得哥舒文宇眉心一闪,不自觉地垂下眼帘避开。
哥舒文宇突然发现,这个朝夕相处的小姑娘,时而柔顺时而凛冽,他其实从没分清过她的真面目。以他的资质,根本不可能看透或了解她。
“文宇,”哥舒文宇正沮丧时,楚越已平静开口,温婉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肃重:“文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她看着哥舒文宇,又重复一遍:“文宇,我穷途末路时,只有你肯帮我。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辈子都是。”
哥舒文宇的眼圈蓦地红起来,急忙强颜一笑,道:“妹妹,炼丹制药有诸多工序,起码也得有个丹炉,你单凭一双手,怎么能得那么多各色药丸?”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