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似被挑起谈笑兴致,竟开始无休无止,又有人接着说:“慕琬小姐女中豪杰,那小兄弟虽一看就是英武少年,但毕竟人数上单薄了点。此时好山好水,我等闲着也是闲着,不在乎帮慕琬小姐解一时之忧。慕琬小姐先看中哪个,只管开口。”
哄笑声灌满山谷,眼见几人越说越不堪,潭中突然水珠飞溅,正正挡住几人目光,隐现人影飞鱼般腾越。水珠落定时,哥舒文宇已穿戴整齐,端正立在潭边,抬头怒目而视。
“啧,啧啧,”林嘉煜领头拍起手来:“好俊的身手。小兄弟这穿脱衣服的速度,一看就是久经沙场之辈。英雄出少年。”
人群再度发出哄笑。哥舒文宇本就不善辞令,此时见楚越受辱,早就气愤不堪,又被直直泼这一盆脏水,更是羞愤难耐,面色青紫,嘴唇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
那几人见此,笑得更肆无忌惮。
突听楚越开口,清悦甜润的音质,就如注入山谷的一汪流泉,不疾不徐道:“要在七日之内闯过这西园九环,可谓一寸光阴一寸金。林公子不赶快忙自己的事,却在这里徒与人争执,不怕因小失大?”
林嘉煜含笑发问:“慕琬小姐是否是害怕了?”
楚越秀眉微蹙,反问:“害怕?我怕什么?难道我原本指望林公子能带我出阵?”
林嘉煜的轻笑声沉了几分。
哥舒文宇的心也在跟着下沉。
虽说入阵时三令五申,不许相互谋害暗算,但若林嘉煜一行人真对他们下了杀心,这荒山野岭,又恰巧在悬崖边,摔下去便尸骨无存,到时候死因为何,谁说得准?
哥舒文宇后背寒凉,那寒意顺着脊背直扎进骨子里,却暗暗运息调整,将自己变成弦上之利箭,一发必不可小觑。
但心思缜密的楚越,却似压根没领会林嘉煜的意思,又问了一遍:“林公子说我害怕,不知是什么意思?难道公子这一行人,真打算不顾惜身份,于荒野之地非礼我一个弱女子?”
面对人群的嬉笑,她却一正色,道:“慕琬虽无显赫家世,但得上天垂爱,却有一视慕琬为珍宝的未婚夫。慕琬今日若遭侮辱,来日诸位所受之罪,恐怕会比慕琬今日惨烈千万倍。”
林嘉煜眸色幽黑,眼底阴风浊浪盘旋不定,嘴上却是轻浮的嘲弄:“哦?不知慕琬小姐的未婚夫是何等高人?是蔚然兄还是这位小兄弟?”
楚越淡淡道:“说出来吓死你们。”
人群好似见到最精彩的闹剧,纷纷沉迷,不等林嘉煜接口,就有人忍不住先戏弄起来:“真真是吓死我们。慕琬小姐的未婚夫,别的不说,单说那气度,竟然任凭自己千娇百媚的未婚妻先与人做情色交易,后与美少年荒山鸳鸯戏水,怎一个宰相肚里能撑船了得。我们都望尘莫及,望尘莫及。”
楚越面色不改,泰然道:“那是因为他真的爱我。你们这辈子若真能爱一个人,就会以她的一切喜好为喜好。”
那几人已在前仰后合,说话都有些接不上气:“原来慕琬小姐的未婚夫,接受的慕琬小姐的‘一切喜好’,还包括慕琬小姐的好胃口,三夫四夫,左拥右抱,朝三暮四。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楚越清淡一笑,姿容如霜雪,缓声道:“难道自古没有过母系掌权?没有过男宠之风?诸位少见多怪。”
大笑声已足以震破天际,林鸟尖叫直冲入云,万山更显清寂。
楚越接着说:“我倒不是好男宠。只是我毕竟年纪尚幼,还未定性,不能保证自己只忠于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