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差铎看着这小小的马车,本在宴席上受的气瞬间爆发,他抽出怀中长鞭,竟然向着那马夫打去:“竟让本使坐这般小的马车!”
那马夫被打的瞬间皮开肉绽,跪倒在地求饶。
木错在旁只是看着,嘴角勾起冷笑。而一旁的北狄士兵也笑着,用亓卑话调笑着。
正打第四鞭时,却见另一个长鞭缠住克差铎的鞭子,止住了他的攻势。
“谁个驴蹄子!竟然敢拦我!”克差铎怒从中来,大吼道。
看去,竟是尤淮走出,冷着一张脸,拿着那条长鞭。而后从府门里走出了明誉。
“哼!原来是个假的阿依洛(北狄称女子为阿依洛)。”克差铎冷笑一声,道,“不对!照你们大覃话说,应当是男生女相?还是粉面小倌儿?”
尤淮最恨平生有人说他男生女相,瞬间性子急起来,扣住长鞭直指向他,眸中含着戾气,冷冷道:“你再说一遍!”
克差铎怎会怕他,还欲再说一遍,却被一旁的木错止住。
木错含笑,向着尤淮,右手覆在左肩行了北狄之礼,道:“他喝醉了,我替他道歉。”
明誉也在这时走出,拉住还要冲上去干架的尤淮,向着木错拱手道:“无碍。毕竟,还是以和为贵为好。”
木错对着明誉一笑,蓝色眸子如玛瑙水晶一般璀璨。他笑道:“自然,以和为贵。”
双方散去,明誉和尤淮看着那一队北狄人离开。
尤淮气不过,猛然甩开明誉的手,用鞭子狠狠向着地上抽了两下:“竟敢如此说我!蓝眼睛的丑八怪!”
明誉拉住他的手,止住他的动作:“好了!快些回去吧。”
尤淮一把甩开他的手臂,没好气道:“你也不是个好东西!胳膊肘往外拐!不晓得帮我说几句!”
明誉哭笑不得:“你让我怎么说?替你骂回去?”
尤淮冷哼一声。
“我也不会骂人啊。何况,”明誉笑意渐消,走近几步,轻声道,“他们从北狄来,是来与陛下做交易的。买卖双方,谈合之时,你让我怎么去丢北狄的脸?”
尤淮听到此话,与明誉对视一眼,这才收了鞭子,冷冷道:“你以为我不懂这个道理,若是我没收敛留手,我的鞭子就不单单止住他的鞭子,而是直接打在那丑八怪的脸上了!”
“行行行,我们尤四郎如此大度。小人劳烦四郎君随我上车回家去吧。”明誉笑道。
尤淮冷哼一声,这才起身上了马车,却又在上马车之时顿了顿,回头问道:“那个……那卫夷光,会如何?”
明誉听到这话,微微出神,随后淡笑道:“能如何?你说呢?”
尤淮心紧,手指扣住马车车栏,随后一步跨入马车中,不再回头。
明誉轻叹一声,回首看了眼昭安公主府,眸色暗沉,颔首望月一眼,心下道:会如何?能怎样?历来,献给皇帝的女子都无好的下场,何况,他们这位陛下不是那些昏君,却也不是手握中央的至尊,如今的陛下,只是一位蛰伏以待、夺得中权的傀儡天子。阿姚她……
他低眸,跨步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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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差铎一上马车,便看着坐在一旁掀起帘子看着长安夜间闹市的木错,怒道:“你刚才拦着我做什么!”
木错没有搭理他,而是看着闹市里的叫卖吆喝的小贩,还有人来人往的路人,看见一个小孩从马车旁跑过,手中拿着一个张飞样子的糖人儿。
木错连忙让马车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