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夷光下意识的回答道:“结了。今天结了第一颗。”
回答完,这才疑怪:为何他会知道言公府里种着玉兰花,而且玉兰花只种在自己住的园子里。难道,他来过?
傅霈只是点头,没有再问话,抬了抬拿着美人面具的手挥了挥,随后便再也没回头了。
卫夷光远远看着他和周燃走到五象口时,高恭连忙迎了上去。高恭迎着他上一架马车时,他却走向了一旁的骏马上。傅霈很是流畅的上了马背,却定眼瞧着卫夷光那处,似乎要穿过这人海,与她对视。
这流动的人群中,只有他静立着,芝兰玉树。
她看的竟然有些痴了:“傅……”
疏忽,风起时,卷起他的广袖长发,似乎要将人吹走一般。他一动不动,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神色。但是卫夷光知道,他在看着自己。
风作大,她迷了眼,待到再次睁开眼时,只瞧见了白衣少年骑着黑马远去的背影,他身后跟着一大群井然有序的玄衣金陵军。
“女郎。该走了。”那影卫依旧在暗处,叫她。
卫夷光看到那身影掩在房檐屋舍中,他前进的方向是长明宫,那里灯火通明,是一座华丽锦绣城。住在里面的人金贵无比,而他却是之中最尊贵的人——他拥有天下。
她突然想起了三年前昭安的话——“那宫中看着华丽多彩,里面净是些吃人的野兽。”
是了,这长明宫里关着野兽,还关着猎人。
这个要她等的人,到底是猎人还是野兽?
卫夷光眸色暗沉,最终转过身,与那驾马人背道而驰。
她想:你要我等,我答应了你,自然是要等到那时候,可是到那时作抉择的依旧是我,绝对不会是你。
——
那影卫将卫夷光平安送到言舒公府门时,便回去了。
卫夷光回去时,听见言公坐在庭院里弹琴。她站在走廊中,安静等着言舒公弹完这一支曲子。
可在后半段时,只听琴弦断开的声音。卫夷光一惊,看过去,言舒公还是静静的坐着,看着断了弦的古琴。
卫夷光走过去,唤了一声言公。
“嗯。玩的如何?”言舒公笑着看着她,问道。
卫夷光也笑,说道:“街上很热闹,人也很多,我放了河灯,吃了糖人儿,猜了谜语,还得了些彩头。”
她突然想起那人群中独独而立的白衣少年,还有那个轻轻一吻,还有他那时牵着自己的那个小动作,她微微愣神,那动作梦中傅晏牵着自己的时候也是如此的习惯。
还未深想时,言舒公突然笑着说道:“多玩些好。要不然你每天关在这院子里,好好的年纪,别关的老气了。”
“腹有诗书气自华,哪里就能老气了?”卫夷光回神,笑道。
言舒公看着她,突生念想,似乎从前的人从未老去,也从未离去。
“夷光,不想嫁人吗?”
她一听此话,笑意一僵,却也是一瞬,随后说道:“言公于我是大恩,我愿一生留在言公身边。”
言舒公一笑,低头看着断弦之琴,道:“留来留去会成仇的。”
卫夷光听到这话,微微蹙眉,正色道:“夷光初见言公之时就说了,言公救了我,我必然结草衔环,报效万一。这些年,言公待我,如师如父,恩重于山。无论言公将我当做言公府的一把刀,还是一枚棋子,我都无畏。”
她抬眸,眸子极亮:“所以,言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