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鸢靠在马车壁上,闭着眼睛出神,反正父亲的消息已经知道了,他暂时也不会躲到哪里去,晚一时见面也不甚要紧。倒是即将要去临东了,她心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
正想着,马车外面来人找她,说是太子带着的那个乞丐闹腾起来了,太子一怒之下想将那乞丐赶下马车,无奈皇帝在他们临出发前下了旨意,此番出使,万事皆听命于太师。
沉鸢揉揉脑袋,眼睛也懒得睁开,淡淡的道:“好生伺候着老先生,太子若有怨言,让他好好想想皇上的旨意。”
那人依言退下,太子气不过,居然从他那马车上下来,直接拦住了沉鸢。沉鸢心里叹了口气,这还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太子有何事?”戴着半截面具的沉鸢显得比往日更加冷峻威严了几分。
太子怒目而视,一手指着她道:“你放肆,敢这么跟本太子说话?”
沉鸢呵呵笑了两声,“太子若是有本事,便将臣办了,若是没有……”她故意将声音拉长了几分,眼神中带了些凌厉的意味,“还望太子安分些,别忘了各自的身份。”
李茂气的不行,无奈身边的人都劝他忍耐些,并提醒她车里坐着的可是太师大人,连皇上都要礼让三分。他这才作罢,哼了一声扭头走了。不过经此一事,李茂在路上倒也没再出什么岔子,估计是憋足了气,等到回了华州再想办法治沉鸢吧。
沉鸢也懒得理他,他要是听话,一切安好,若不听,皇帝给她的密旨足够压制他。其实皇帝也知道太子虽然贵为嫡长子,但确实不如祁王更有治国知世之能,况且太子没有大过,眼下也不好异储。所以此次出使御景,对太子而言,也是一次考验,皇帝想看看太子究竟能不能任人唯贤。毕竟太子如果没什么才能,但他要是能够礼贤下士,安分的守好江山也没什么不好的。
皇帝也不是就这么信任沉鸢,他虽然表面上告诉沉鸢这是考验太子,其实也是在考察这个突来投诚的陶黎到底值不值得他们信任和重用。
不管沉鸢原本的打算怎么样,反正启彦这次的出使队确实带来了不小的议论,沿途的百姓将启彦太子礼贤下士,对一个乞丐都毕恭毕敬的传言说的是沸沸扬扬。
远在临东的嬴臻听到这些传闻,也是微微惊讶了一番。
沉鸢他们走了十多天,这才到了临东城的驿站歇下了。
沉鸢坐在房中喝茶,眼前的场景与去年的何其相似?人生真是奇妙,兜兜转转还是逃离不开命运的安排。
临东城的百姓很是好奇这个太子,李茂对那个乞丐的态度装的倒是诚恳,这要不是沉鸢知道内情,恐怕自己也会被他骗了去,不知道太子何时开了窍,倒是省去了她不少烦心事。但是沉鸢知晓其中原委,别人却不知,他们听说太子凡事都以那乞丐为先,一方面怀疑太子的行为,一方面又好奇这乞丐会不会是什么隐士高人,总之把李茂形容的高深莫测。
嬴臻听说来的人当中还有一位戴着半截面具的太师,他不好奇太子如何,却有些好奇这个太师了,因为……他捏着手里的密报,目光幽深起来。
西华国的使臣也在两天后赶到了驿馆,此刻的驿馆异常的热闹。因为除了启彦和西华,还有一些附属小国的人过来了,沉鸢只觉得驿馆的院子里热闹的如同街市一般。
不经意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沉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