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公主许诺了什么?她不敢随意猜测,也不敢轻易的下结论,也许此时静观其变是上上之策。
“知道了,”沉鸢稍微缓和了神色,毕竟李茂是太子,她就是再怎么有人撑腰,也不能让李茂丢了脸面,“太子身边的人也该清理清理了。”
李茂有些不悦,“太师此话何意?”
“太子应该明白,先有国后有家,司空戎即便是良娣的父亲,但到底是西华国的人,太子不该与他走的太近。如果不是太子左右的人不当回事,太子也不会趟这趟浑水,难道这般无眼力见的人不该清理清理?”
李茂被噎的没话说,有时候他真恨不得叫人把陶黎给除掉,可是有时候吧,她的话还是有点道理。也许太子自小被人捧惯了,遇到沉鸢这样敢于吐露逆耳忠言的人,李茂一时不能完全接受,不过好在李茂虽然不成器,却也不至于一点头脑也没有。
查了许久,那些外臣都被释放出宫,唯独西华和启彦的使臣被留了下来。司空戎等人自然不敢有怨言,但李茂就有些喋喋不休的嘀咕了。
沉鸢有些失笑,其实这么多天相处下来,沉鸢对李茂也有些改观,譬如说之前只是觉得太子李茂无甚谋略,好大喜功,如今却觉得他有时候也是耳根子软,天性单纯罢了。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有了这个太子的身份,李茂倒是适合做个闲云野鹤的王爷。
不一会儿,换下了华服的襄城公主进了大殿,看到颇有些怨怼的李茂以及不动声色的司空戎等人,浅笑嫣然,“真是对不住了,投毒之人尚未查明,为了保护诸位使臣的安全,本公主已经下令让人在西陲行宫收拾一番,这几天还要委屈诸位先留在行宫。”
这算是软禁?
沉鸢已经暗自开始盘算如何对付襄城了,如果她判断无误的话,接下来的几天,襄城公主一定会找到‘证据’,将谋逆之事陷害到他们头上。至于司空戎他们,与御景国是盟友的关系,此番一同被软禁,恐怕也是暂时做做样子,堵住启彦悠悠众口罢了。
只不过沉鸢虽然知道或者说猜到襄城公主的下一步企图,如今却也没什么办法来应对,毕竟他们人在御景国,行事多有不便。要是能与公子取得联系就好了,公子一定会救他们的吧。沉鸢只能叹息一声,寄希望于嬴臻了。
第二日,第三日,两国使臣接连被单独问话,做戏倒是做的有模有样,听说皇帝中毒颇深,太医一时半会都还不能将他救醒。朝廷已经贴出了告示,悬赏求医,对外宣称是太后有疾,引得许多人跃跃欲试。
沉鸢被困在这四方小院里,根本不知道外面情况到底如何,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早晨起来的时候,天就阴沉沉的,此刻听得轰隆一声,乌压压的云片将天空压得极低,仿佛触手可碰。院子里的芭蕉叶被风吹得四下摇晃,零星的雨水开始飘了下来,滴在芭蕉叶上,又瞬间被甩开,只余那噼里啪啦的声响。
地上的青苔仿佛在吮吸甘露,绿油油的,显得甚是饱满。青砖小路已经湿漉漉的了,雨水渐渐增多,顺着屋檐滑落,像是一道珠帘横亘在天地之间。
沉鸢伸出手接了点水花,素白的手指被雨水打湿,那道清丽的身影倚在垂柱旁,她抬头望向天空,眼神显得从容,却又有点孤独的模样。
地上的雨水飞溅起来,水花碰触到她的衣袍,水印晕开,像是一副水墨画。沉鸢低头兀自一笑,不知她这笑容里笑的是谁。
“陶大人还真是惬意。”身侧不远处,传来一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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