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是汗流浃背,仿佛要虚脱了。她温柔的替宓夫人擦着额间的汗水,只听得产婆的贺喜声,说是生了位小公主。
产婆将孩子洗漱干净后抱给了沉鸢看,宓夫人已经疲累的睡了。沉鸢只好将这个软绵绵的小身体圈在自己的臂弯中,看着她皱巴巴的一张笑脸,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心想,这个孩子真是个有福气的,如果是皇子,恐怕一出生就要被抱走了,幸好是个公主,上天垂怜!
沉鸢看到小孩子嘴角露出的似是而非的笑意,一时间自己的心里也温柔了起来,这是董媛的孩子,也是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
沉鸢看着宓夫人沉睡的容颜,将孩子哄睡了放在宓夫人身畔,她重新戴上面具,走出了产房。
产房外面,有人在等她。
华美的衣袍,清瘦的身姿,微隆的腹部,是瑾熹。
“要令宸夫人失望了,是位小公主呢。”沉鸢迎面过去,笑意盈盈,那轻松自在的模样刺痛了瑾熹的眼睛。沉鸢知道,瑾熹侯在外面,不过是想等着宓夫人生产,要是生了皇子,肯定立刻就要被瑾熹带回皇宫了,而瑾熹的肚子……沉鸢看了看,笑而不语。
“你怎么知道本宫要失望了?”瑾熹像是在宣誓主权一般,那姿态像极了一个即将做太后的模样。
沉鸢掩唇而笑,“这倒也是,夫人失望的事还少么?也许夫人早就习惯了吧!毕竟天意难违,非人力可改。”
“顾沉鸢,你又得意什么!你这般欺君罔上,也不会有好下场的!”瑾熹几乎是怨毒的看着沉鸢,她好恨,不知道上天为什么一次次的帮顾沉鸢,而又一次次的令自己失败。
“欺君罔上?夫人说笑了吧,敢问我欺的是哪国的君?”沉鸢面无惧色,即便瑾熹知道自己的身份又如何?她料定瑾熹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违背襄城公主的意愿对自己下手,所以她敢这样有恃无恐。
“你就不怕启彦的皇帝诛你九族?”瑾熹紧咬银牙,忽而又笑了起来,幽声道:“哦对了,如今你孑然一身,自是不怕的!”
沉鸢看着眼前的瑾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为非作歹的人一旦被揭开了真面目,便没那么可怕了。人总是要在受伤过后,才肯正视现实的残酷,在这个过程中,人心也会变得面目全非。她面前站着的这个人呐,她曾经真心待过,用心帮过,而今却这样嘲讽她,揭她的伤疤。她也曾怨恨过,后悔过,可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沉鸢忽然就释怀了,她对瑾熹,再无怨恨,也再无瓜葛。
“姐姐,”沉鸢再次这样称呼瑾熹,仿佛她们之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倘若我真的死在悬崖之下,你午夜梦回的时候,真的不害怕吗?你这般机关算尽,到头来又得到了什么呢?尊贵的身份?还是接近了你心爱的人呢?”
瑾熹对沉鸢的质问嗤之以鼻,没有害沉鸢的时候,她想尽办法算计,以为沉鸢死了自己就会开心。后来发现当沉鸢掉下悬崖之后,她也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般开心,好像生活一下子失去了目的,整个人变得茫然起来。再后来跟襄城联手,步步为营,逼得董媛出宫,让她自己成了后宫地位最高贵的人,她还是觉得生活寂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一生在追求什么,只是既然已经成了坏人,那就一坏到底吧!
“从前你害我,我没有招架之力,并不是我不如你,而是我对你没有防备之心,但是从今往后,我会拭目以待……”沉鸢走近了几分,声音清冷:“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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