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书瑶带着人过来找沉鸢,说宫里已经被周大人为首的几位老臣给稳住了,守城的人听说公主已经逃走,纷纷卸甲投降,襄城留在宫里的势力几乎已经清扫完毕,几位老臣正在宫里极力寻找玉玺的下落。另一边,祁王的军马连扫几关,直逼临东而来,想来御景大势已去了。
沉鸢点头不语,她本以为对付襄城会很棘手,却没想到会这么简单,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她为何要连夜出逃,对这个国家说放弃就放弃了?这里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那个宸夫人说想见你一面。”书瑶不知道沉鸢和瑾熹之间的恩怨,只是可惜的道了声,“也是凄惨,一下子从夫人变成了阶下囚,恐怕还以为你能救她呢!”
救她?沉鸢心里不禁泛起滔天的怒意,她和瑾熹能做到相安无事,便已经是她对瑾熹最大的仁慈了。如果不是瑾熹从中作梗,她和公子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如果不是瑾熹几番加害,祖父,钟灵和毓秀都不会出事。
书瑶看到沉鸢眼中蓄起泪意,慌忙安慰道:“你怎么了,好端端的哭什么?”
“没事的,”沉鸢哽咽一声,问道:“那太后呢?”
“哦,周大人说太后是千金之躯,理应继续奉养在宫里,况且只是公主和宸夫人联手持政,不应伤及无辜,待找到玉玺后,再由太后定夺皇位之事。眼下御景内外乱的很,毕竟国不可一日无主,可他们连个能做主的人都找不出来。”书瑶也是唏嘘不已,想来御景国的那帮老臣还是不肯死心归顺启彦。
沉鸢点了点头,最终还是答应去牢里探望瑾熹,只是临别前嘱咐书瑶在嬴府老宅务必找到玉玺的下落。书瑶当然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连忙亲自去废墟里找了。
昏暗的大牢里闷热潮湿,到处都是腐臭糜烂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沉鸢的错觉,当日自己深陷囹圄之时,并不曾觉得这里有这么令人厌恶。
吱呀一声,牢门被打开,瑾熹闻言缓缓抬头,她已经鬓发凌乱,身上绯红色的长袍也皱巴巴的,沾染了一些尘土污垢,但她却并不在意似的,仍旧昂首看着沉鸢,仿佛自己还是夫人,不,应该说仿佛自己还是当年那个公主。
“你来了……”瑾熹看着沉鸢站在门外没有进来,痴痴地笑了下,“我以为,你不会来看我呢!”
沉鸢闻言,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缓缓走了进来,淡淡的看着端坐着的瑾熹,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她并没有因为瑾熹入狱而感到任何的欢喜,相反,她反而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眼前这个人,她曾经倾心相待了那么多年,如今她们的关系却变成了现在这样,这也算是造化弄人吧。
“我也以为……你不会愿意在这里要求见我。”沉鸢开口打破沉默,她不认为瑾熹现在找她过来仅仅是为了叙旧。她的目光瞥到了瑾熹的小腹,上次见面,瑾熹还装模作样的怀着孕,如今却是平平坦坦的。
瑾熹看到沉鸢的目光,然后悠然地垂下眼眸,用手轻轻又温柔的抚摸了自己的小腹,“这里,确实有过一个孩子。”她又抬起头,“你不信吧?我知道的时候也不信,我甚至觉得老天对我太好了,我这般恶毒,它居然还会给我一个孩子。”
沉鸢不是不惊讶的,她一直以为瑾熹只是装装样子,没想到真的有过孩子。
“可是我高兴还不及一个晚上,公主就带人过来给我灌了汤药,我甚至还没从有孕的欣喜中出来,便已经……唉,不提了,那孩子不要也罢。”瑾熹颇有些无所谓的样子,让沉鸢皱了皱眉。
“你看你,是不是觉得我真是恶毒,连对待自己的亲骨肉都可以这样?”瑾熹站起来,目光灼灼,“易地而处,你又能比我好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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