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薇不自觉握拳，眼神犀利地看着姬芙：“儿女、势力、财富、名声，是你太了解我，还是卫铮太了解我？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卫铮让你做说客？”
姬芙苦笑：“他什么时候用过这么低级的手段？”
卫薇被噎了一下，无力反驳。
姬芙神情恳切道：“母亲，我只是希望你能够收敛一点，不要一再仗着长辈和恩人的身份对他不尊重、向他要这要那，也不要感情用事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行为。以他的能力，他彻底将权力掌握在手中是迟早的事，你现在对他越是不客气，他将来对我们越是不客气。母亲，说句大逆不道的话，你觉得皇祖母还能活多久？张太后在世时张家有多风光，她离世后张家就有多凄惨。关于这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卫薇垂眸不语。
姬芙道：“另外我希望你和父亲能够从现在开始严格管教大哥和二哥，如果管不听，就把他们丢到军营历练。我不是要让他们干出一番事业，而是想让他们明白什么不该做不能做。母亲，你护得了他们一时，能护他们一世吗？如果不能，就好好改造他们，趁还不是太晚。”
卫薇“嗯”了一声。
姬芙蹲在卫薇前面抬头看她：“母亲，你和父亲究竟为什么越走越远？我记得你们曾经感情非常好。”她顿了顿，说道：“梦里那个潘若，长成后很像父亲，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别的什么。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你刻意而为，他是父亲的替身。你在父亲那里得不到的，便想从他那里得到。可是我不懂，为什么父亲明明就在你身边，你却企图在潘若身上找寻父亲的影子。”
卫薇之前还不觉得姬芙说的那些事一定会发生，但是此刻，她彻底相信姬芙深受上天厚爱提前预知了未来。她确实是因为潘若和姬宴长得有几分相似才心血来潮决定养他，她也确实有意识地让潘若往姬宴身上靠拢，她想打造第二个姬宴，一个对她一往情深、温柔体贴、百依百顺的姬宴。这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她从来不曾对谁吐露过。
姬芙摇了摇卫薇的膝盖，说道：“父亲没有别的女人，不是吗？”为了让他们和好如初，姬芙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母亲，父亲心里一直有你。你去世后，父亲大病一场，不过几天就跟着去了。”真实情况是，她父亲比母亲早走两年。不过姬芙觉得她父亲是爱母亲的，不然也不会一辈子守身如玉。
卫薇心神一震，抓着姬芙的手，激动道：“你说的是真的？！”
姬芙重重点头以掩饰她的心虚：“当然。”
卫薇神情恍惚，似哭似笑。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摸着姬芙的头，缓缓道：“我和你父亲都是很骄傲又执拗的人，谁都不肯向对方低头。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之间的矛盾越积越深，我们也从蜜里调油到形同陌路。你父亲他，很不喜欢我插手外朝和内廷的事，他希望我把更多的心思放在家庭上，可是我做不到。而我呢，一开始觉得他不能纵容我的爱好简直不可理喻，后面厌烦他管得多，最后怨恨他始终不愿妥协和退让。最重要的是，我逐渐感觉不到他对我的爱意，取而代之的是愈加明显的冷漠。”
姬芙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卫薇拉着姬芙起身，面带微笑道：“知道你父亲那么在乎我，我突然觉得低个头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事。”
姬芙鼓励道：“母亲加油！示弱很容易的！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卫薇感慨道：“一眨眼半辈子就过去了，我和你父亲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也许我该用后半辈子来补偿他？”
姬芙眼睛发亮道：“请务必！母亲，你现在收手的话，绝对是一举多得！父亲高兴，卫铮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