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后被单独囚禁于寿康宫,承王和慕容魏被被关进了死牢,等待发落。
萧珩没有让明程出府,所以她也只是听说,这是大梁开国以来皇帝下令诛杀人数最多的一次,菜市口的血几乎都快要在地上开辟出另一条赤红色的路,负责打扫的士兵,整整清理了两天两夜。
沈韶的尸首是在三日后被送往了靖州。皇上下令,让豫王萧珩随行,以表皇家哀思。
“王妃,您本就大病初愈,站在这风口总归不好。”佩灵心疼地劝道,“蒙大人已经派人传来口信,殿下今日一定会回来的。”
明程一件单薄的披风,站在黄昏下的城门口,眺望着,期待着,“没事,我就站在这等他。”
“若是殿下知道他走的这一个月,您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怕是又要心疼了。”
明程焦急地望着不远处来来往往的人群车流,马上要宵禁了,若是今日没法进程,又得到明日了。
直到天际之处的最后一丝光亮缓缓暗下,城门口,一辆华贵的马车缓缓驾近,随风而来,天地之间仿佛只能闻见马踏尘地之声。
紧蹙的眉心在一瞬间舒展开来,柳眉明眸,流笑凝视眼前之人,清丽明静。
车门开启,萧珩看着她,安静一笑,缓步走来之间,墨眸深邃温柔,雍雅无双。
两人十分默契地同时张开了双臂,然后紧紧相拥。
就这样立于城门口,在侍卫将士们的面前,就这样众目睽睽之下。墨丝交绕,心口紧贴,没有避讳,也没有顾及。
“还好吗?”明程靠在他的胸前,轻声柔语,只觉得自己的青丝发梢被温柔地抚摸着。
“本来不太好,如今见到你,好多了。”
萧珩的声音很温柔,却仍是带着低哑。
回来后,一连几日,尽管他面对着自己都是笑颜相待,可明程是知道的,他心里不快活,也不多问什么。
“殿下。”
蒙荃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明程见他脸色骤变,片刻后,便发下了筷子,有些愧疚地朝她解释,“发生了一些事,我需要进宫一趟,怕是不能陪你用膳了。”
“嗯。”明程点了点头,“知道了。”
见她有些不开心,萧珩起身更衣后,又俯身微微吻上她的额头,“多吃些,我很快回来。”
明程笑,“好。”
而这一去,足足去了一整晚。
直到第二日,明程才听说,豫王尊卑不分,以下犯上,皇上盛怒之下,下令克出豫王府半年俸禄,并且革去豫王对于巡防司的分管之责。
尊卑不分,以下犯上?
明程并不奇怪,也猜到了他这般不管不顾是为了谁。
除了慕容魏,不会有别的事这般激怒于皇上。
**
巡防司地牢地处京城极阴之地,素来潮湿,加之梅雨时节,阴暗的牢房竟滋生出些许薄薄雾烟。
一处最深的牢房之内,一人身着白色囚服,蓬头垢面,被铁链牵住四肢,扣锁在墙壁之上,动弹不得。
空旷的地牢中,缓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步一步,像是天弦遥远,巨石沉重,直到猝然之间,不可闻。
慕容魏浓密的睫毛缓缓上抬,刚好接住从头伤之处流出的一滴血滴,那双深凹的眼珠穿过脸上的血腥之气和零落在前的黑发,看向牢门之外的那个人。
“是你。”
萧珩掸了掸锦袍,重瞳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