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容魏则被削去了一切爵位,贬为庶人,永生永世,不得出乾州境内。
谋逆之罪,能保住一条命,已是万幸,他终究还是兑现了承诺沈韶的事,至于代价,明程知道,他根本不会在意。
而令整个大梁奇怪的是,对于张太后的处置却迟迟没有下达。
“你来了。”
寿康宫里,正坐之上,昨晚还是这哥宫殿主子的人,如今却垂着蓬头垢面的发髻,顶着破碎不堪的衣衫,正说着一个多月以来的第一句话。
张太后抬起那双苍老深凹的双眼,看着眼前一袭玄皇龙袍的人,嘴角不知为何扬起一抹笑意,“你长大了。”
萧珏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带着一种属于胜利者独有的傲视,朝她请安行礼,“儿臣自然长大了。”
“哀家记得先帝将你交给哀家之时,你只是个八岁的天真孩童,不知世事,如今却也成了这般的阴诡模样了。”张太后看着他颇有感慨地说道,也不知是高兴还是哀伤。
“儿臣能有今日,这还得多亏了太后这些年的指点历练,没有太后,何来如今的儿臣?”
张太后起身,破碎不堪的华服,拖着长长的摆裙,缓缓走近面前之人,“这宫里人都说,哀家当初为了皇后之位,谋害了先皇后,心肠歹毒,阴狠狡诈,你和豫王恨不得把哀家剥皮抽经,哀家都知道。可是皇帝啊皇帝,你以为先皇后,你的母后她又算是个什么好东西!哀家自进宫侍奉先帝以来,从未想过要与她争宠,可她却对我和其他妃嫔步步紧逼,这宫里多少孩子死在她手里?!就连,就连哀家当日,当日的孩子都是被她活活毒死在了腹中!”张太后捶胸顿足,痛苦不已,“她灌我红花,让我这辈子都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她又算个什么好东西!我若是不杀她,她便要杀我!我岂能坐以待毙!哀家不妨告诉你,直到现在哀家都不后悔当年所做的一切!这后宫本就是个不见血的沙场,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见萧珏面色无澜,全然不在乎,甚至带着隐隐的笑意,张太后也并不惊奇,只是咧开嘴癫狂一笑,“豫王想要我死,是为报母仇,可你却不是。”
萧珏只是站在原地,面带微笑,并不否认,“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好啊!好啊!真是哀家教出来的好儿子啊!好啊!”张太后大笑着转着圈似在跳舞,可下一秒突然睁圆眼珠,骇人瞪目,“豫王妃身边那个丫头是皇帝你杀的吧。”
玄黄人影明显一怔,眼中惊异一闪即逝,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如水,“太后知道得倒真多。”
“你知道豫王素来坦荡风流,唯一的软肋便是他那位王妃,杀一个心腹丫头就能挑拨豫王府和靖州的关系,何乐不为?”那双黄晕眼光,犀利锋锐,穿过那张垂老容颜,直直地射向面前的人,“哀家本以为皇帝和豫王手足情深,没想到啊!皇帝早开始未雨绸缪了,哀家真是佩服!可惜啊皇帝千算万算,却还是算漏了个女子。”
张太后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想来那女子嫁给豫王之时,皇帝也不曾想到过豫王会对她如此言听计从,也不曾想到过那个官家庶女的心思竟这般聪明剔透,可以反应过来,那丫鬟之死并非沈韶所为,而是另有隐情,也不曾想过她回京后竟会利用杨澈的刑部,凌家的巡防司和禁军,派人进宫调查。”
萧珏抬眼,阴冷丛生,但下一秒却陡然冷笑,“太后心智受损,胡言乱语,来人,赐药。”
“是。”
萧珏退后一步,朝她鞠大躬,“太后好生享用,儿臣告辞。”
“珏儿!”
离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