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人是赢了,可,也输了。
赢了江山天下,输了手足亲情。
“允煦,我怀孕了。”
这个消息,她很早就想告诉他了。
萧珩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出一个字。
明程捧起他惊慌失措的脸颊,在他额头轻轻一点,嘴角扬起一抹灿然明媚的笑意,“我们,都会陪着你。”
从今而后,他,还有我便都是你的亲人。**
松城一役后,萧珏已再无可用兵马。二十四州,几乎全数改旗易帜,拥立豫王,声讨萧珏的声音已经到达了一个新顶峰。
京城中的巡防司,禁军已经大开城门,随时随地,迎接豫王殿下殿下入京。
所有人都知道大局已定,任谁再无回天之力。
只是半个月过去了,萧珩依旧待在靖州侯府内,豫王府和靖州像是从大梁国土消失了一般,安安静静,毫无动作。
“皇上,皇上…”
大正宫里,萧珏依旧一身玄黄龙袍,只是再也不复当年英姿。
龙椅之旁,萧珏蓬头垢面,形容枯槁,像是疯癫了一般,靠在案台上,仰头饮酒,时而癫狂大笑,时而埋头不语。
“皇上…这都几天了,您好歹吃一点啊…”
萧珏睁开凹陷的眼缝,眼珠突兀地钻出来,像是一颗泛黄的陈旧弹珠,无力,可怖。
“怎么?连你们都开始来命令朕了?啊?”
“奴才不敢!”
“不敢?!”龙椅下的人讥诮一笑,“你们只怕是也在等豫王来坐这个皇位是吧?!”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
大正宫里,响起一阵阵磕头的求饶声,“奴才们不敢啊!”
“朕告诉你们一个秘密!你们可别告诉别人!”萧珏像是疯癫了一般,突然煞有介事地压低声音,“他们以为朕败局已定,其实啊!朕还有个秘密武器没用了!哈哈哈哈!豫王想坐这个位置,做梦!哈哈哈哈哈!”
几个奴才不知他话中是何意,便只当他是疯了,一个劲儿地附和。
“皇上,慧妃娘娘来了。”
萧珏手中的酒壶微微一顿,摇晃不稳的步伐也定了定,“让她进来吧。”
“是。”
王媛进来的时候,萧珏已经慢步坐到了龙椅之上,“慧妃怎么现在过来了?”
王媛看着眼前之人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一痛,“臣妾,来看看皇上。”
“怎么?慧妃也是来看看朕这个皇帝如今有多落魄潦倒的吗?”萧珏将眼前的碎发撩了撩,露出一张狰狞嗤笑的面容,“就是不知道慧妃是替谁前来,渝州?你哥哥?还是你的旧情人啊?”
“萧珏!”
王媛猛声一吼,整个大正宫的奴才全都吓了个机灵,毕竟他们在宫里此后多年,敢直呼皇上名讳的人,并无一人有这胆子。
“慧妃不必生气,等豫王坐上了这个位子,想来也不会亏待你,封妃又或是”萧珏没有再说下去,眼前的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那抹凌厉的湿意,终究将那些伤人的话咽了下去,“对不起,朕不该这么说。”
王媛侧脸,眉心狠狠一蹙,也不知过了多久,才慢慢走向他。
“其实,做皇帝也并非这天下第一幸事不是吗?”王媛走近,蹲在他的膝边,仰头浅笑,“或许我们可以换一种生活,不是吗?”
“换一种生活?”
王媛对上疑惑的眸光,微微一笑,“你喜爱梅花,听闻西疆千年雪山之上,有一株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