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进院子,就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草药味。而令人不得不在意的是,院子的四周贴了不少各式各样的黄符,物件的格局也按照一定的风水的规律所摆放。
龙茴想,这里应该就是那紫河车的用处了。
沈冬青和龙茴交换了一个眼神。一清早夏穆氏就将他们叫来了,看来那紫河车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仆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止步不前了。
屋子的房门是敞开着的,两人步入其中。
草药味更浓重了,空气中甚至已经泛起了苦涩。
中厅并没有人,右耳房却有人的气息。沈冬青带着龙茴走了过去,夏穆氏就坐在床边的矮凳上。相比昨日所见盛气凌人的样子,现在的她仿佛虚脱了一般。
脸上精心勾勒的妆容早已晕染了开来,用头油梳过的乌丝也已经起了毛。她整个人是萎靡的,仿佛下一刻就会虚脱。
床的另一边还站着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他身上的穿着很不考究,在室内还斜挎着一个破布袋。布袋上面已经被磨得起了毛边。
‘咳咳’。
“长生,娘扶你坐起来。”
直到这时龙茴才注意到床上躺着这个不过七八岁的男孩。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已经单薄得几乎已经察觉不到。他小脸苍白,早已经瘦弱得不成人样了。
这个名为长生的孩子一声咳嗽都让守在一边的夏穆氏倍感揪心。她将长生扶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长生的气息才稍稍平稳了一些,昏睡了过去。夏穆氏这才小心翼翼地让他再次平躺在床上。
安顿妥当了,夏穆氏这才腾出心力来招呼沈冬青和龙茴二人。
“你们也看到了,这是我儿长生。”她伸手替那孩子掖了掖被子:“我要你们医好他。”
即便是龙茴这种不懂医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个孩子已经回天乏术了。他现在的样子不过是还吊着一口气罢了。
‘要你们医好他’。
龙茴不知道该说这位夫人是对自己的儿子太自信还是对沈冬青的医术太自信了……
“夫人……”龙茴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这位可怜的母亲认清事实。然而不过才开了口就被打断了去。
“医好了他,我便放你们走。若是医不好,我就将你们绑了去见守卫。”夏穆氏似乎笃定自己已经拿捏住了二人的把柄,肆意地威胁道。
龙茴心中冷笑,嘴上却求饶:“夫人,我们医,我们一定医好他!”
而一旁的沈冬青则在两人对话的当口将注意力放在了躺在床上残喘着的长生身上。他凝视了这孩子好一会儿,对夏穆氏道:
“夫人,可否让在下为这孩子先切切脉?倘若光凭观察面色,就满口答应夫人能将令郎医治好,也不过是在敷衍您罢了。”他说话语气诚恳,夏穆氏听了便腾出床边的位置道:
“请吧。”
沈冬青将药箱放在脚下,手搭在长生那已经骨瘦如柴的手腕上,屏息凝神了许久,又探了探那孩子的舌苔,问道:
“不知这孩子先前是由谁在医治?”
“是我。”站在床尾那位不修边幅的大叔终于发了话。
夏穆氏道:“他叫郭潮,是榆孑村里的赤脚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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