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来越觉得面前名叫夏钦的人熟悉,却又说不出哪里熟悉,程西爵已经让人调查八年前是否有漏网之鱼。只是慕若别说现在覆盖着夏钦的面具,就算是摘下面具,也与从前差距太大。
曾经的太子程穆澜肆意果决,却也重情重义,被其他皇子当做兄长敬重,如今的慕若温文尔雅,优雅入画,早已经和从前判若两人。
纪歌咬住下唇,手指一根一根的从漠然的掌中挣脱,缓缓脱离慕若的束缚,一步一步走向程西爵身边。
一步一步,从他是世界,走到另一个人心里去。
慕若拧着眉,却没有说什么。
“程西爵,帮帮忙”她用仅仅可以两个人听见的声音道,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请求,整个人的气息都有一些低迷。
“什么忙”程西爵低声道,殷红的唇角荡起一个蛊惑人心的弧度,他明明应该很生气,差一点他的小孩就要被别人亲到了,怎么她一这样软糯的对自己说话,他的心就控制不住的狂跳。
“我不想再看到他,取血可以换别人,让他走吧。”
纪歌小声回答,眼中露出一丝疲惫,却正好被程西爵捕捉到,内心一颤。
即使自己回忆起从前原主和慕若的一切,却仍旧无法克制内心莫名的情感,如果今日的事情再发生几次,如果程西爵没有忽然出现,她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去控制的被慕若吻下。
与其如此,不如不见。
“好,不见就不见,交给朕就好。”
程西爵的声音醇厚霸道,让她无比的心安,笑容中夹杂着宠溺和关心,明耀如划过暗夜的一枚粲然流星,以最夺目的光彩照亮内心的阴霾。
他眯起眼眸,站到纪歌面前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随即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失,面对着他人,他永远是那个冷漠的帝王。
“夏御医,换血似乎只剩下最后一次了,朕愿意封你为太医院的首席院判,或者上次你黄金千两,多谢你救治宁儿。”程西爵面无表情的说道,眼底隐藏着淡淡的杀意,“只是纪哲爱卿并不想认识你,你还是离她远一些的好。”
慕若并未节外生枝,只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纪歌,眼中是势在必得的温柔坚定。
“在下知道了,在下现在要去为晟宁太子诊治,先行告辞。”
见慕若离开澜庭阁,纪歌终于支撑不住,踉跄地跌坐到养的座椅上,有些狼狈的将头埋到双臂里。
许久,她抬起头,露出泪流满面的一张脸。
微微低垂着头,半边的侧脸被灯光染得柔和,逆光沟里的长睫上挂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不由自主的颤抖战栗着。
程西爵只觉得内心悸动的厉害,如狂风骤雨,肆虐过他幽深如寒潭的心,这颗心早已经千锤百炼,百毒不侵,却总是能被她浅浅的侧脸掀起阵阵涟漪。
他弯下腰,手掌揽上她柔韧的腰际,头轻轻地抵住她的额头,温热的触感从眉心一点一点融入骨髓,深切而隽永,再无其他动作,低沉蛊惑的语气在耳畔响起
“歌儿,不要怕,朕一直在你的身边。”
他并不太会安慰人,若是之前,就是杀了程西爵,他都想象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这么温温和和的对一个女人这样说话。
“夏钦,便是慕若是不是”
程西爵犹豫的问,这小孩告诉他她曾经喜欢过慕若,刚才又如此失控,那便只有这一种可能了。
他拥着她,眼底深处隐藏着纪歌没有发觉的杀意,浓重的占有欲仿佛要凝固,墨色的瞳孔镀上一层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