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失眠。虽然在佛寺的那几天她也总是很迟很迟才会有睡意,但渐到凌晨时分,她总还是会眯一小会儿。
可是回到老宅后,她的意识却越发清醒。
凌晨三点左右,南方披了条薄毛毯站在窗前,那时正是夜深露重之际,窗外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灯还在亮着。
她站在那里看了好一会儿,想着若是来世做一盏灯也不错,起码可以用自身那微弱的光芒来照亮别人。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才动了动自己发麻的双脚。
她去了茶室。自从爷爷去世后,她就很少亲自煮茶了。有时南风会开玩笑说,“要喝到咱家囡囡亲自煮的茶也是颇为不易的了。”
如今在这样一个夜晚,她又手法熟练的开始了煮茶步骤。原以为多年不练,手法生疏是肯定的,但当她一拿起茶匙,小时候被爷爷反复强调过的步骤以及对火候的把握,在那一瞬间通通都回来了。
她低头笑,原来有些东西长在骨子里,想忘都忘不掉。
茶很快煮好,那三杯茶放置在木桌上,南方却盯着它们出神。
似是过了很久,南方才恍惚间拿起茶一饮而尽。
茶当然不是这样喝的,喝茶有很多讲究,但那一刻南方却好似忘了所有的这些讲究。
因为放置的时间长了,茶已经有了些许凉意。又是在那样一个凌晨,所以茶一入喉,南方就感到丝丝凉意遍布全身。
她还去了爷爷生前最喜欢待的书房。书房内一角有一把藤椅,在无数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南家老爷子都曾躺在这上边休息。
南方靠着藤椅顺势坐下了。她用力的摸了摸藤椅,想从藤椅上感受到爷爷当初存留下来的温度。直到摸到一片冰凉时才恍然惊醒,哪有什么温暖,都是错觉而已。
晨曦微露时,南风被佣人惊醒,说南方不见了。
南风浑身一激灵,赶紧问道,“怎么回事?宅子里外都找遍了吗?”
佣人刚想回答,就听到白管家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先生,无事,小姐只是在书房睡着了,佣人们没有看到,结果误以为小姐不见了呢。”
南风去的时候南方还没醒,旁边佣人倒是站了一排。
她身上披着件薄毛毯,就这样靠着藤椅睡着了。南风看了看旁边放着的清茶,问道,“昨天晚上小姐去了茶室吗?”
白管家低头道,“据佣人来报,说是茶室有别人用过的痕迹,想必是小姐。”
南风看着南方,心中突然很不是滋味。他疼了十八年的姑娘啊,就这样被现实摧残至此。
南方睡意很浅显,刚一睁开眼就看到眼前站着的这许多人。
她抬起头冲着南风笑笑,并没有问为什么眼前站了这么多人,她只是笑意清浅的道,“爸,这么久了我都还没回学校呢,我去收拾一下今天去学校。”
南风伸出手,似是想要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到最后落在嘴边的,也不过是一个好字而已。
走的时候,南风让陈叔去送南方。她没有拒绝。
依旧是熟悉的景,熟悉的面孔,由于h2属于政治性事件,所以被封锁的很严,除了当事人以外,c市其他的人并没有因此受到波及。
大约是因为南风提前打过招呼,所以对于南方的数日离校,班主任那边并没有意见。
早些日子南方获得特等奖的消息传来,所以刚进校门,有认识南方的同学便过来打招呼。
南方面色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