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晚溪两根指头娴熟的搭在李老爹的脉门上,片刻,收回手,“湿气有点重,已经伤到内里了,我帮你扎几天针,再配合喝药,管好。”
项晚溪径自打开一旁的盒子,露出里面的银针。
“管好?”李老爹猛然从那一笑中回神,不敢置信的瞪住她,“真的能好?”
项晚溪又是一笑,“真能好,不过你长期接触水,难免反复。”她看向庄掌柜,“掌柜,要不你看着怎样下针,下次他再犯的时候你可以给他下针。”
庄掌柜也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本朝大夫的身份虽算不得高,但好歹算是一技傍身,藏着掖着都来不及,哪会教给别人?
不然,他也不会花重金送学徒去邻镇学医。
“你真要教我?”
项晚溪笑笑,她的一身医术也是在周游的时候学会的,那些路遇的陌生人不藏私愿意教给她,她自然也愿意教给需要的人,师父说过,世间万物讲究有来有去,有进有出,才不至于死水一潭,作茧自缚。
她最佩服师父的一点是,师父那个人几乎没什么不会,用他的话说,“不会就学,学了便会!”有了这样的宗旨,一路上师徒俩结识了不少人,或是隐姓埋名的高人,或是名不见经传却又一技之长的普通人,停留之处都是互相切磋,学了不少东西。
项晚溪拿起手中的针,边下针边讲解,“这个不难,下针的位置分别是……”
等所有针都扎下去又拔下来,李老爹试着抬了抬两条胳膊,眼睛一亮,原来抬都抬不起来的两条胳膊,如今能随意动作。
“姑娘,真厉害啊。”
李老爹心想这姑娘肯定不是寻常人,长得标志不说,还有一手好医术,说不准就是哪个大人物……心里一震,脸上的笑也渐渐淡下来,小命要紧,他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项晚溪将他脸上突如其来的拘谨看入眼底,熟练的将银针擦拭干净,边若无其事道,“你这只是寻常病,换做是疑难杂症我也没办法,再说,我是做这一行的,要是比别的,肯定比不过你们。”
李老爹心中的拘谨一散而去,还真是的,如果比做豆腐,她铁定比不过自己,刚才真是想多了,姑娘既然是做这一行的,厉害点也很正常啊。
他脸上又重新灿烂的笑容,“你说得对!”
庄掌柜没说什么,有了一天的接触,他知道这姑娘老成得厉害,用戏本子里的话说,那就是泰山压顶不动于山,有大将风范。
同时性格却很平和,没有丁点儿傲气,不难接触。
项晚溪又告诉李老爹药方子,与李老爹原来的方子有些微的不同,李老爹没怀疑什么,高兴的抓了药就离开了,约着明天这个时候过来。
李老爹走后,庄掌柜开始拿针在自己胳膊上练习,项晚溪在一旁指导,一上午的时间,庄掌柜竟然学得差不多了,项晚溪又给他画了幅人体穴位图,让他自己研究。
庄掌柜感激不已,他家虽开了药铺,但把脉扎针的他一窍不通,曾经有个老大夫在店里坐诊,他本想跟着学个一招半式,奈何人家防贼似的防着他,等赚了钱自己在镇上开了家药铺与他家药铺分庭抗礼……如今,他店子里的生意已经十分不好了,不得已才叫学徒去学医,好将来继承店铺。
这姑娘愿意教还真叫他感动,他不由后悔昨日对她态度不好,轻慢了人家。
李老爹出了药铺逢人就说老庄家坐诊的女大夫如何如何的厉害,一套针法下来,他胳膊都能抬起来了。
左邻右舍自是知道李老爹的风湿有多严重,到了这个雨水多的季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