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子大囧,他失了面子虽觉脸上无光,但好歹知道在异国保持该有的风度,于是很快,他的神色就恢复如常,对着惠帝行礼道:“我不知贵国如此人杰地灵,方才多有唐突还请陛下恕罪。”然后又对着柏琮道:“二殿下果然学识渊博,令我佩服。”
昌乐见他不再提求娶自己的话,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谁知他忽然又转到自己面前,用他一双深邃的碧眼深情地望着自己道:“既然贵国有诸多女子都能招引孔雀,小王再不敢以此求娶公主。但我今日对公主的爱意出自真心,所以想亲口问一问公主,你可愿意嫁给我?”
昌乐苦笑,不明白最近为什么大家接二连三地向自己示爱,可惜她的心早给了那一个人,其他人纵使有千般好,也抵不过他的温和一笑。
“我不愿意。”
这回答在众人意料之中,可那波斯王子却似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似的,盯着她失神良久。
最后,还是使臣上前提醒,他才回席坐下。
“尊贵的陛下,对于您的款待,我们无比感激。请允许我们波斯女子为您和各位尊贵的皇室子弟献上一舞,以表谢意。”使臣说道。
惠帝点头应允,紧接着便有胡人乐师替换下了宫中乐师,他们带着自己民族的管弦开始演奏。
乐声一起,便有一众波斯舞姬从店内四角旋转着踏上舞台,然后便合着乐声旋转起舞。
宁乐没有见过这种异域风情,立即被她们吸引。可昌乐却是若有所思地盯着独坐的柏琮。
身边不时有人向他敬酒,柏琮虽有些迟疑,却还是皱着眉头把酒给干了。三杯之后,一向善饮的柏琮却痛苦地捂着胃悄然退去。
“四妹,我出去透透气。”昌乐对着宁乐交代一句,也立马跟随柏琮出了殿。
只见柏琮出殿后,疾步走到廊下,然后抱着廊边的栏杆,俯身便呕吐在栏杆外草地中。
昌乐吩咐门口的宫人端了清水和醒酒汤,等到柏琮吐完,瘫倒在地上,才一步步凑了过去。
“既然风寒未愈,何必要饮酒呢?”昌乐与他保持着五步的距离,又以丝帕掩了口鼻,不愿闻到一丝秽物的气息。
柏琮接过宫人递来的清水漱了口,瞧着她不愿接近自己的模样,苦笑道:“都是堂兄弟敬的酒,我怎能不喝?若是再惹得他们与我生分,我岂不是成了这世上最孤独的人?”
“你父母双全,兄弟众多,怎会成为最孤独的人?”
柏琮伸手拂了拂挡在眼前的发丝,顺便抹去了眼角的一滴晶莹,道:“我的母妃被父皇罚去守灵,父皇多日未曾召见我。如今我病了这么多日,可有一位兄弟姐妹看过我?我每日孤零零地呆在偌大的府中,听着钟声、人声、鸟雀声,如坐苦禅。”
“那你还想怎样?”
“我想怎样?”柏琮似是自问,又似是再问昌乐。须臾,他接过宫人手中的醒酒汤喝下,然后又摆手叫他们都退下。
“我想要母慈子孝,兄友弟恭。这是我本该拥有,却正渐渐失去的。”柏琮盯着昌乐的眼睛说道。
“母慈子孝?你当真孝顺,为了帮你的母亲,不惜与她一起谋害兄长胞妹!”
柏琮躲避着昌乐眼中那灼人的光,盯着她脚上那双不曾沾染一丝泥垢的素色锦缎宫鞋,心虚道:“我也不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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