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侍卫当时也想不明白娟儿为什么重回宫中，就托了一位在宫中当差的远房表哥替他打探消息。那位表哥告诉他，娟儿已经移情别恋，与德妃殿中一位太监对食，但念在他们昔日情谊，还请德妃娘娘给他指了一份去洛阳守卫行宫的差事。他听完之后，心痛欲裂，一心只想离开这个伤心之处，于是便简单收拾行囊，奔赴洛阳，并在那里成家立室。”

    “不对啊！娟儿从未与人对食，难不成是他那个表哥骗他？”素娘再次打断了巧心的话。

    巧心肯定地点点头，接着说：“直到今年春日，虎山侍卫被调入宫城，他本已放下当年的遗憾，只想着入了宫能看看娟儿选的那个太监，看他这些年对她好不好。可谁知他入宫后的第一件差事，就是将已被杖杀的娟儿，拖去城南乱葬岗。”

    巧心说到此处，流露出无限的惋惜与同情。“他没想到再次相见已是天人永隔，所以便决心暗自调查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猜，当年他被诬陷，还有娟儿对食的假话，都是德妃一手谋划的，至于目的……”

    昌乐没说完的话，由素娘接了下去：“当年的德妃，需要娟儿这个聪慧、能干的心腹，来辅助她同王昭仪抗衡。”

    “虎山侍卫知道真相后恨极了德妃，他打点关系，去了云霓殿当差，为了就是有朝一日能替娟儿报仇。所以他在发现我所做的事后，不但没有张扬出去，反而托我帮他在德妃的腕上系上娟儿生前之物，让德妃以为是娟儿的冤魂回来找她。”

    “德妃寝殿守卫严密，你是怎么连着两夜将坠子绑在她手腕上而不被发现的？”昌乐问出了这个一直困扰着所有人的问题。

    “寝殿门外有宫人看守，自然难以接近，但后窗那个位置却因为蚊虫滋扰，向来都会推给新人看守。虎山侍卫既是新人，又抢着领这差事，其他人当然毫无异义。所以，这两次我都是从后窗而入，将坠子绑在她的手上。”

    “这样的动静，德妃竟都觉察不到？”昌乐问。

    “她每晚喝下安神药之后，在前半夜都睡得很沉，别说往她手腕上系东西了，即使把她杀了，她都不会察觉！”巧心说这话时，眼中流露出极重的戾气，仿佛杀德妃这样的话，并不仅仅是拿来举例子。

    “你冒这么大的险替虎山做事，被查到了该怎么办？”素娘担忧地问。

    “我不怕，只要能让德妃遭到报应，便是替我姑姑报仇了。”巧心的眼中有着义无反顾的倔强。

    昌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那版偏执地为复仇而活。可巧心不该就这样成为虎山的棋子，于是便说：“你今日入了我的殿门，云霓殿那边的事就再和你无关，德妃多行不义，自然会有她遭到报应的一天，但从今天开始，你再不要跟云霓殿中的人有任何往来。”

    巧心倔强地说：“可是，我还没有……”

    “你还想做什么？就凭你们拙劣的手法，很快就会被人发现。虎山大不了拼上一条命去陪娟儿，可你呢？要把素娘也牵扯进去才满意吗？”

    “我当然不愿牵扯素娘姑姑，当然，也不敢连累公主您，可德妃她还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叫我怎么甘心？”

    昌乐直视着她的眼睛，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且耐心等等，早晚有一日，我会还你姑姑一个公道！”

    巧心愣愣地看着她，许久，才被她打动，虔诚地磕了个头，道：“奴婢听公主的，不再妄动，但只要有用的上奴婢的地方，奴婢定为公主赴汤蹈火。”

    “好了，你的心意我领了，跟着素娘下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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