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子宛绎的忍耐终于到头了。
刘离闻声停下了脚步,内心非常的忐忑,她真的没有做好准备,也许永远都做不好准备。
“郑榇,暂将鬼昱收监,等候发落。董魅,做好你的本分工作,这件事轮不到你插手。”子宛绎说完,就经过刘离并向前继续前进,“你,过来。”刘离没有动,双脚异常的沉重。子宛绎继续走自己的路,好像自信刘离会跟上来一样。终于,刘离还是跟上子宛绎离开了。
她已经感觉到了,他不愿意再陪她糊涂下去。
董魅叫嚣着欲追,郑榇拦住了她,“任何人对结果不满都有上诉的权利,而监督申诉人是由楚江王全权负责,所以至少在两天内你都不能动这个女人。来人,将鬼昱暂行收押。”
董魅切了一声,大踏步离开了。
一路上,子宛绎和刘离都没有说话。子宛绎领着刘离回到子府,就叫管家拿来伤药,伤药很快呈上,子宛绎才转身看着刘离叫她坐下。刘离依言坐下,子宛绎拿着伤药给刘离血迹早就干涸的额头上药,“脑袋破了,没感觉吗?”
刘离自然的想摸一下伤口被子宛绎阻止了,她轻声回答道,“因为你当时的举动吓到我了。”
“你惊讶吗?”子宛绎搬了椅子过来坐下,又低头查看刘离腿上的旧伤。子宛绎见伤口好的非常的慢,刚才刘离一运动又裂开了一点,他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只能沉默着帮她换药。
刘离还在不知如何应对的状态,虽然注意到了,还是坐立难安不敢有多余的动作。尽管这个情景前阵子就经历过一次,但现在的心境却是全然不同。
她不再是一个陌生人,她再一次成为了子宛离。不过看着子宛绎帮她上药的神情这么仔细,动作也这么温柔。她真的后悔六十年前的所作所为,如果有个地洞让她钻,她真想钻下去。
待子宛绎上好药,缠好纱布,便叫管家把伤药拿下去。一旁的管家已经看得一愣一愣的,终于有点眉目,“大人,这位是……”因为无忧的事在先,让管家不敢妄下结论。子宛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管家一阵激动,细细瞧了瞧刘离,终于道,“大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这都……都六十年了。”
刘离只是微笑,终于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找出她子宛离的感觉来应对,“大嫂呢?”子宛绎一愣,而后平静的答,“去世了。”
“死因。”
“病。”
“治不好吗?没有阴寿?投胎了?”刘离连问几个问题,子宛绎都是低头沉默。
刘离在心里摇了摇头,虽然这些问题的答案刘离早就知道了,但就是想问,想从子宛绎嘴里听到他的答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刘离站了起来,说道,“你不用回阴司殿吗?走吧。”
两个人再次出门,一路无话。
待二人一前一后走到一个岔路口,刘离准备告辞,子宛绎提醒道,“宛离,现在的秦广王并不好说话。你一定要记住只能暗中帮助鬼昱,有什么事就由我出面。”刘离的擅离职守之罪乃是死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刘离一直不敢回家的原因,就是担心回不到以前,更加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虽然子宛绎给了她足够的安心,告诉她这个家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而变得陌生。但正是因为这份安心,让她愧疚难安、无地自容。
子宛绎的这声“宛离”,还是像六十年前一样自然。刘离也想争气一点,鼓起她全部的勇气说,“大哥,我们都知道一个人的命运有其因果,一个本该死的人会被人救下,必有一个因缘。我觉得这件事还有突破口,等我调查完了,我会先跟你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