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强强拉着爸爸去旱冰场,说是很久没滑旱冰了。强强滑旱冰很熟练,梁冬滑得也不错,爷儿俩有说有笑的。
一熟人羡慕地说:“方雪,你有一个好丈夫。”
“好丈夫。”南方雪在心里重复这句话,不觉眯起眼。想起自己羞于启齿的病,身子微微颤抖,脸涨得通红,转而痛苦得发白。她紧紧地闭上眼睛,想屏蔽掉那段痛苦的记忆,还是有影像挤进来,不觉捂住脸。
似乎有一个声音在说:“这位好丈夫,不相信他的妻子。渐渐地,他妻子不敢和男人说话;渐渐地,他妻子害怕男人;渐渐地,他妻子生无可恋……原先,她妻子是多么快乐的人啊!”
“在想什么?”梁冬笑吟吟地问她。
“没想什么。强强哪?”
“妈妈,我在这里。”脖子突然被强强抱住,“我在你身后,爸爸看你半天了,你都不知道。”
南方雪站起身,问强强:“接下来,去哪里玩?”
“爸爸说,去吃大餐。好不好?”
“当然好。走,吃大餐去喽。”南方雪拉着强强的小手,装作快乐的样子小跑起来。
饭店布置得不错,格调高雅,南方雪却没有食欲,吃了几口,便丢下筷子。
“方雪,这饭店是我俩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还记得吗?”
“是吗?”南方雪环视周围,恍如隔世。
“当初,我俩就坐这张桌子,一晃,我们的儿子都这么大了。”梁冬一脸感慨。
灵光一闪,一个念头悄然升起。南方雪拨通手机:“艾姐,我在xx饭店,来接我一下。”
梁冬狐疑地打量南方雪:“你去哪里?”
“一会儿再告诉你。”
一辆黑色奥迪停在饭店门口,艾姐下车。南方雪拍拍强强的肩:“强强,去你艾姨车上等我。”
强强跑出去,扑到艾姨身上。艾姨打开车门,让强强上车。
梁冬看看窗外的艾姐,看看南方雪,莫名地心慌:“方雪,怎么一回事?”
“在哪里开始,就在哪里结束。梁冬,我们离婚吧。”
“啊?”梁冬吃一惊,“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像开玩笑的样子吗?”南方雪站起身,“艾姐的丈夫是我的律师,他会和你联系的。”
梁冬气急败坏:“南方雪,你是不是有预谋?”
南方雪面带微笑:“刚决定的。”
“你休想,我不会答应的。”梁冬大声吼道。
坐在艾姐家沙发上,南方雪仍在得意中,太爽了。她很后悔,这一天,来得有些晚。
艾姐在她身边坐下,问:“是不是提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有眼睛啊。”艾姐叹息一声,“其实,你早该提出来的。这事,别人不好给你出主意。”
“是啊,是啊。艾姐,我是不是有点傻?”
“怎么会?你不过是有所牵挂。还不算晚,你还年轻。”
南方雪长叹一声,“我感觉老了,我的心已有80岁。”
“胡说。”
艾姐让她照镜子:“你看,你肤色多好啊。历经磨难,还能这样,很了不起。要是换作我,不知成什么样呢?”
南方雪很久没照镜子了,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酸酸的。久违了,南方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