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看着屋里堆着的大箱小箱的礼品,心里对父母又是感激又是怨,感激父母不曾薄待了自己,又怨他们狠心放弃自己。选秀的日子在初秋时节,现在才刚入夏,但景老爷为了早做准备,所以已经择定了明日就由暗卫对护送婉儿进京,景家在京城也是有一处宅子的,先时景老爷在京做官时就住在那里,后来景府遭贬,并有令景老爷无诏不准再入京,那处宅子里就有景老爷的两个姨娘和婉儿的几个庶出姊妹哥弟住着,这些年为了避讳也甚少通音讯。现下景老爷让婉儿先投奔了两个姨娘去,以便等候选秀,再则学一学京城的礼仪风俗,对自己入选也是大有裨益的,婉儿都一一答应,任由父母调遣。
一时门响,景夫人自个端着一个皮革琇彩的盒子进来,婉儿忙不迭地擦眼泪,曲膝问安:“母亲来了。”景夫人看到婉儿两个眼睛又哭得红肿,内心里也是一阵泛酸,牵过婉儿坐下,一边用丝帕为她拭去眼泪,一边说道:“爹娘不济,苦了我们婉儿了,你就怨爹娘吧,如果有来生,你别再做我女儿了,母亲不能给你幸福安稳,却让你整日以泪洗面。”
景夫人说出这番话来,唬得婉儿连忙跪下掌嘴:“女儿不孝,惹得母亲这样伤心,女儿该打。”婉儿刚打了一巴掌在自己的脸上,景夫人连忙心疼地拉住她的手,扶起来说道:“你怎么能自个掌嘴呢,快让母亲瞧瞧伤到了没有。”
婉儿道:“母亲,女儿脸上不疼,只是女儿心里有一事,一直不能纾解,所以想起来总是忍不住想哭,女儿并不是抱怨爹娘逼我入宫。”
景夫人听了问道:“什么心事?能跟娘说说吗?”
婉儿点点头,霎时红了脸,含羞说道:“我这事儿也只能跟您说了,母亲听后不可生气,女儿在北蒙山学艺时,多得一个叫玉临风的师兄关照,后来他学艺时间满先走了,只是曾许诺于我日后必会回来找我。然而自他走后至今杳无音讯,而我心里却一直想着他,女儿想是已经钟情于他了。只不知他现下人在何处,也不知他是否真的还会再来找我?所以女儿恳请母亲,如若日后真有一个叫玉临风的人上门来找我,请母亲告知他我已逝去,多谢他的信守诺言,我便放心入宫了。”
景夫人听了婉儿这番话,着实惊讶了一场,不过马上又回过味来,自己也是跟景老爷私自婚配的,到了婉儿也不能指责她不守闺阁礼数,暗藏龌龊。只是怯怯说道:“你这话这辈子只可说这一回,你这越发要进宫的人了,如若真的中选,人和心都只可在皇帝一人身上,万不能再有旁的想法,那什么叫玉临风的人若来了娘自会打发他,而你再不能心中有他了,知道了吗?”
婉儿又羞又愧,答道:“女儿了此心事,再无烦恼之事,一定会竭尽全力入选,博得皇上恩宠,解景府之困的。”
景夫人听了婉儿的话甚是欣慰,以前只当她自私不愿意为景府牺牲,谁知原来是有这样一层缘由,只是这样越发愧对了婉儿,女儿大了,谁不想身披红妆、头戴凤冠嫁与自己的心爱的男子厮守一生。
景夫人紧了紧鼻子,伸手打开案上的盒子,只见里放着面光灿灿的一顶金雕凤冠和红彤彤一套芙蓉锦织的嫁衣。婉儿惊讶
地问道:“母亲,这是……”